2、高纯度爱情(第3/3页)八三小团
老李!你再叽叽歪歪信不信我让我爸开除你?”老李刚一开口就被颜小色喝止。
“子明少爷!你就别为难我啦,”可怜的老李一脸的为难,“颜总吩咐过,让我一定看牢你,让你考完试就回家!哪儿也不能去,尤其是不能去游戏厅!”
“老李,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颜小色举起一根手指,那表情像是在宣布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而且我的最后一科已经考完了,这是一个重大的历史时刻,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老李疑惑不解地看着颜小色。
“今天,2001年7月9日,就相当于中国历史上的1949年10月1日,胜利了!解放了!翻身农奴当家做主了!从今天起,准确地说是从我离开考场那一刻起,我毕业了,我再也不是一个学生了!再也不用受那些个狗屁规矩管制了懂吗!本少爷可以堂堂正正地去游戏厅!堂堂正正地去迪吧!堂堂正正地去任何一个我想去的地方再也不用藏着掖着偷偷摸摸了!我现在是一个自由的人,这意味着,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颜小色闭上眼睛张开双臂,仰起头深深地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喃喃地说:“自由……自由的味道……真他妈好……”
就在颜小色歌颂自由的时候,詹小派又回到了医院。是啊,如果不能看他一眼,只怕晚上她连觉都会睡不踏实的。很快找到了小丁所在的病房,她在门口垫起脚,透过玻璃窗先是看到了张秀兰和白长山,他们相对而坐,都是一脸的沮丧;旁边的病床上躺着她的小丁,他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这下小派放心了,她轻轻放下垫起的脚跟,悄悄转身走了。
夜深沉。白小丁蜷缩着身体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从背后看像是睡着了,其实眼睛空洞地睁开着早已醒来。
从恢复意识的那一刻起,他的自责和懊悔就没有停止过。其实这次的晕倒之前是有征兆的,高考前两天他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低烧,但他没有太在意,自己偷偷吃上了几粒消炎药了事。之所以没有告诉妈妈张秀兰,是因为他太了解她了,如果知道自己不舒服,在她那就是天大的事,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吧,频繁而焦虑的嘘寒问暖、无边无际的担心不但会让他感到烦扰,还会使身体虚弱的妈妈寝食不安,那又何必呢?可没想到一考上试,低烧竟然发展成了高烧,以至于坚持不到考完这最后一科!
为什么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要在考场上晕倒?哪怕推迟四十分钟再晕倒也行啊,然后让自己大病一场也无所谓!他恨自己身体不争气,更想不通这么倒霉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历史试卷自己只答了不到三分之一,那意味着失分太多,北大肯定是考不上了,爸妈对自己得有多失望!还有小派,跟她的约定泡汤了,盛开在自己心中那朵绚烂的希望之花也随之枯萎了……
白小丁懊丧地胡思乱想着,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不敢去看爸妈的脸,苏醒之后始终紧闭着双眼,徒劳地逃避着一切。
坐在病床边的白长山其实早就知道小丁醒着,但他没有点破,只是静静地陪着,等一个合适跟儿子交流的机会。与张秀兰对儿子无微不至的体贴关心不同,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白长山是个典型的严父,平时对小丁的要求严格到了严厉的程度,这会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他是既失望又心疼,但失望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只能是安慰鼓励。
同病房的一个病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心绪烦乱的白小丁不自觉地用枕巾堵住耳朵,白长山见状马上站起来轻声说:“你醒了丁丁?饿了吧?来,起来吃点东西,你妈给你熬的小米粥,可香啦。”
“我不想吃……”白小丁的声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
“不吃饭怎么行呢?听话,起来吃饭。”白长山尽量把话说得既和气又不容置疑。他打开床头柜上摆着的一个多层饭盒,端在手里等着。
白小丁无法拒绝,只能慢呑呑坐起来。他是个长相耐看的大男孩儿,长长的眉毛清秀有型,细长的眼睛空洞地低垂着,鼻梁挺直的像希腊雕像,薄薄的嘴唇急抿着。虽然此刻的他情绪低落一脸沮丧,但这张年轻面孔上的灵性和帅气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接过父亲递过来的饭盒和羹匙,小丁舀起一匙粥,没等吃到嘴里,鼻子已然发酸,“爸,对不起!我考砸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妈……”
“丁丁,已经这样了,就别想那么多了,我知道你比谁都想考个好成绩,这段时间你的努力我和你妈也都看到了,我们不会怪你的,大不了咱复读,来年再考!”白长山语气平静地安慰着。
来自严父的暖心话语让小丁的心愈发酸楚,他索性放下饭盒,双臂抱膝埋下头压抑着声音哭起来,他哭得那么伤心,周围的人也都为之动容。
看着儿子哭,白长山感觉鼻子有些酸楚,他没有马上去劝,心想索性就让他哭个痛快,发泄一下那些压抑在心里的负面情绪也好。过了好一会儿,见小丁由哭泣变成了哽咽,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收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