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意外惊喜,职迁特助(第1/4页)山乡新儿女
李离开张总办公室,心情复杂、郁郁寡欢地回到包装车间,重新拉起拖车,默默无息地搬运那些沉重的电子货箱。他一边用力拉车一边想:难得和张总谈一次话,竟是这么个结果?这到底为什么?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反复思考,探究,还是琢磨不透。工友们都用怀疑地目光看着他,背后咕咕唧唧。那意思好像说:张总这么高兴地认你作老乡,也没有给你提拔提拔,至少调换个好的工种,怎么又灰溜溜地回来了,仍然和我们一样干搬运工?到底是山里人,不论读多少书,有多少文化,还是脑筋太死板,不会看风使舵,见机行事,再好的机会他也抓不住,只好眼看着大好机会从身边溜走。可是当他走近他们的时候,大家又不说话了,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打哈哈。他心里明白,他们还是怕他是张总的老乡,惹恼了,他会向张总告状。你们这些人,就是势利眼,又太多心,多疑,你们也不看看,张总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她会真心实意认我做老乡,真心实意帮助我吗?不过听说我是大梁山人,跟她八辈子的故乡好像有点关系,一时高兴,拿我穷开心而已;高兴劲过了,就不认我是老乡了,又把我像狗一样赶出来了。这话我怎么好对你们说呢?不丢人吗!
他看着大家捉摸不定的眼神,心里难过极了,既不想说话,更不想作任何解释。他能说什么呢?被张总作为老乡高高兴兴地请去谈话,工友们还认为他攀上高枝从此高升了呢,想不到最后却被当成捡垃圾的赶了出来,仍旧回到包装车间干他的搬运工。他还有什么脸说话?又说什么呢?人家认你做老乡,就一定要给你调动个好工种,提拔你?哪里有这个规定?但是他心里又不服气,愤愤不平地想:这个张总,今天找我谈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为了听听我的故事?听听山里人的故事?你愿意听故事,我就说给你听,为什么又突然翻脸不认人?是我哪里说错了?还是你有神经病?我敢保证,我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只能说明你有神经病,喜怒无常!要么就是耍大小姐脾气,拿山里人不当人,穷开心。可是,看她的样子,并不开心,倒好像很痛苦烦恼的样子。这些香港人,文化高,见识广,擅长算计,高深莫测,真叫人猜不透!
和李谈话后,张倩一连几天都没有再来包装车间巡视。李仍然干他的搬运工,只是比以前更加沉默了。他把包装好的电子货箱一个个搬到拖车上,堆摞好,推进仓库里,再一个个搬下来,在指定的位置摆放整齐,然后再回到包装车间,重复既定的工作。程序虽然简单,但是每一个程序都要花费力气,还要十分小心,以免碰坏货箱,损坏电子产品被罚款。他有时甚至想:干脆辞职不在这里干算了,到其他公司再找份技术工干。凭着我的文化,我的力气,在深圳到哪里找不到工作?非在这里受一个女人耍弄、羞辱,被工友笑话。可是,这里的工资还不算低,一个月一千五百多块,他又有些舍不得。他又想:出来打工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多挣些钱回家,改善改善家庭生活条件吗?跟人家闹什么意气?哪里老板对工人好?不都是靠剥削工人血汗养肥了自己?无产阶级革命导师马克思早就发现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就是榨取剩余价值。可是不让他榨取又怎么办?自己办不起工厂,国家的工厂又不要他,况且国家工人的工资更低。暂时先干着,看看还有无转机,张总不是说“以后再说”吗?她反复无常,说不定哪天她高兴了又会叫他去谈话,他还有机会。实在绝望了再跳槽不迟。——这就是李这些天反复思考得的结果。
可是到了第四天,张总又来包装车间巡视了。她又恢复了一贯的仪容态度,依然是长发飘逸,亭亭玉立,春风满面,挥洒自如。入时的打扮,高雅的气质,诙谐的谈吐,浑身上下衣装华丽,珠光宝气,超凡脱俗。她一看见李就主动打招呼:
“李,我的小老乡,你怎么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是不是想家了?不愿意干就回去吧。家里有娇妻爱子,白发父母,翘首盼望,情真意切,他们日夜想望着你。你在这里孤身一人,寂寞难耐,想出毛病来也没人疼,没人爱,好不可怜!”
李今天本不想跟张倩说话,因为她态度反复无常,说话间或嘻或怒,让人捉摸不定,难以应付,上次的谈话实在让他领教够了。可是她毕竟是公司的总经理,独一无二,掌握着所有员工的升迁辞退和福利待遇,又满面春风地主动打招呼,找他说话,他不能不应付,这是礼貌,要么就只好立即滚蛋。于是他红着脸说:
“张总,何必说这些话讽刺我?我又没有少干活,运货记录都在监工那里,您去查一查就知道了。就连那天跟你谈话落下的任务,我也都补上了。领你一千五百元的工资,我一定要对得起它。你别管我想不想家,家人如何想我。这里的工友哪个没有家,没有亲人?谁不想家呢?但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一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并且做得到的。”
张倩听得出李的话语中对她颇有怨言。原因她也想得出,一定是那天她最后对他的态度过于简单粗暴,让他伤心了。可是当时她的态度怎么可能好呢?他一股脑地说了那么多离婚女人的羞辱、艰辛、无奈和悲惨下场,让她不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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