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已隔蓬山远(10月14日完稿))(第2/7页)金屋恨

,上首座上,他抬眉,饮下杯酒,望着她,眸底微微的一丝惊艳。

    她伺候他更衣,他摘去了她的发簪,赞道,“美哉秀髻!”

    仿如一梦。

    她随着这个男人回了未央宫。她一直知道,大汉朝如今的皇帝,名讳为刘彻。只是今后,这个名字于她,除了尊崇,有了更深的意义。

    然后,她看见了她。

    宫人在御车前禀报,“皇后娘娘等陛下回来多时了。”

    御车里沉默了片刻,传来了陛下的声音,“是么?”

    她站在御车的最后,听方才那近到咫尺的声音,远的像在天之涯。

    “阿娇姐,”陛下下得车来,微笑唤道,“外面风大,你怎好在此?”

    那个女子嫣然回过头来,微微仰着头道,“你又不在宫中,我想你了啊。算算时辰,你该回来了。便在这里等了。”

    那是她平生见过最尊贵的女子,见了陛下,也不曾俯首帖耳半点,微笑着你呀我呀,仿佛那只是她的夫君。

    到后来,她登上与她一样的高位,却始终没有她的气势。

    到最后,方明白,卫子夫是刘彻的皇后,陈阿娇却是刘彻的妻子。

    那时候,陈阿娇也是极年少的,那么美,不同于她的美丽,陈阿娇的美丽,是高贵的。谁都不能否认,她的美丽。

    有了一个那么美丽的皇后,她,理所当然的,被摒弃,入宫为奴。

    只是不甘心啊,委身于帝王,不是为了重操为奴为婢的日子。

    她听着宫人们说,陛下与皇后多么的恩爱,少有的帝后情深。

    那么她呢?她卫子夫算什么?

    一年后,未央宫遣归年老宫女,她渐渐心灰,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心思,费尽了周折,到陛下眼前,跪求他放她离去。

    见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颜,忍不住,泪流满面。

    于是重获宠幸。

    这一回,皇后娘娘无法容忍。

    那么高贵的女子,如何能够忍受,与一个身份下贱的歌姬共同分享夫君。

    只是,她渐渐有了身孕。

    陛下践位至尊至今,专宠皇后,膝下犹虚。皇嗣极其重要。皇后娘娘不管不顾,她只要她的夫君,不肯睁眼看一看,天已变,人非昨。

    那时候,她以为,陈阿娇之所以输,是因为,九五之尊的陛下,不可能,永远守着她一个。后来却悲凉的发现,这世上原没有什么绝对的不可能。

    那么,当初,谁对谁错,已经不那么分明。

    同样钟爱陛下的淮南翁主刘陵,联合她,利用楚服的家人,逼着楚服,最终陷皇后娘娘于万劫不复之地。

    她冷眼跟在刘陵身后,慢慢想,她又何苦?纵然斗倒了一个陈阿娇,刘彻,依然不可能是她的。

    为谁辛苦为谁忙?

    所以,子夫,你要记住。她对自己说,那些陷在爱情里的女子何其愚蠢,有朝一日,你不要像她们一样。

    可是,到了很久以后,那个女子归来,她才悲哀的发现,有些事,不是一直告诫着自己,就能够不发生的。

    那些年,她坐在那个帝王身边,母仪天下,冷静的看着大汉帝国一日一日的强盛,时日慢慢的,慢慢的,将一颗芳心托付。

    为什么要爱呢?

    是因为他太绝情,还是因为,时日太无聊?

    天上地下,无人能答。

    然而一缕情思,毕竟去了。

    她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忽略了,冷眼看在一边的陛下。

    拟好废后旨意的那日,陛下来到她殿上,用了膳,温存过,看着她娇美的容颜,忽然冷笑道,“朕倒是没看出来,卿倒是心狠手辣的女子。”

    惊的一身冷汗都坠下来。

    那是大汉皇朝的皇帝,天下都在他手中,到后来,她才想明白,她自以为得计,不过是因为陛下默许了一切发生。

    那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表姐,他曾承诺要爱重娇宠的女子,世人称颂琴瑟相和的帝后。

    他却冷眼看着她,慢慢的走向深渊。

    然后,亲手把她推下去。

    她一直以为自己比陈阿娇看的清,枕边人如何的无情。却不料,他不是无情,而是绝情。

    从那日开始,她学着,按他的心思做事。

    他却已经渐渐疏远她。

    若不是因为怀了诸邑,只怕,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一个皇后,叫做卫子夫。

    那时候,他虽后宫三千,一直以来,有生育的,却只有她。

    后来,幼弟卫青渐渐崛起。

    后来,她终于诞下了陛下的长子刘据,进为皇后。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在遥远的唐古拉山,刘陌与刘初已经开始呀呀学语。

    从歌姬到皇后,那样奇迹的传奇,淹没了金屋藏娇的故事。

    而她,也渐渐忘记了,幼时曾倾慕过的,那则美丽神话。

    直到元朔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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