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上穷碧落下黄泉(第2/5页)金屋恨



    他听不清楚啊娇说着些什么,但闭着目的阿娇,面上神情很是虔诚。清洒的月光照在她的面上,睫『毛』黑长,他忽然好想吻一吻她。

    阿娇,应该醒了吧。

    “武皇帝真的想知道陈皇后说了些什么么?”

    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刘彻却波澜不惊,慢慢道,“你终于出现了啊?”

    “怎么?”眉发苍苍的老者含笑扬扬眉。“武皇帝知道小老儿要来?”

    刘彻转过首来。慢慢道,“能让朕在梦中回到多年前的长门,朕想,你总是有所图地。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老者微微一笑,“武皇帝求了半世地神仙,怎么真的见了,反而咄咄『逼』人?”

    “何况,”他看着刘彻半信半疑的神『色』,淡淡笑道,“这虽是武皇帝的梦境。倒也不都是无稽之谈。这是另一个时空的长门,若非有外力『插』手,孝武陈皇后本来就该在长门独居二十余年后,抑郁的亡去。所以,陈阿娇上林苑遭劫,本是定数。”

    心倏然一恸。阿娇,竟可能就此离他而去么?

    老者却不看他。慢慢的转向殿中的阿娇,道,“陈皇后说的话,你虽听不见,我们却是听见了。她说地大意是。愿减寿二十,换另一段开始。所以,我们成全她。”

    减寿二十。需要多大的决心呢?

    “而天上神佛讲究的是公平,陈阿娇既然机缘巧合之下,知道一些事情。自然该透『露』另一些给你。何况,皇帝,本就是天之子。”

    他看见时光倏而在面前飞逝而过,富丽堂皇与金戈铁马之后,明亮而又宽敞的地方,产『妇』歇斯底里的疼痛,最后产下一个女婴。穿着奇怪白『色』服饰的女子头发不过齐耳,抱着孩子到产房前,交给金丝眼镜儒雅男子,微笑道,“恭喜韩先生,是个千金呢。”

    “女儿?”韩诚怔了一怔,然而初为人父地喜悦还是让他慈爱的抱过了女婴,看着女儿容颜,惊呼道,“好漂亮呢。”

    “是啊。”护士笑『吟』『吟』道,“我在『妇』产科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过这么漂亮地女娃娃。”

    “这是——”饶是刘彻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定力,此时也不禁有些瞠目结舌了。

    “这是两千年后的世界。”熟悉的声音笑『吟』『吟』的解说道,他回过头去,却看不见眉发皆白地老者。

    “那么,”他很快沉静下来,眉『色』不动地问道,“大汉国祚绵延多长?”

    那个声音顿了一下,有些无奈道,“不愧是武皇帝,果然只想到问这个。但这次让你随这女婴走这一遭,却不是为了这些。你慢慢看着吧。”

    那边,韩诚抱着女儿来到妻子床边,柔声道,“梅梅,你辛苦了。”

    “不会。”萧梅看着襁褓中的女儿,神情安谧,“阿诚,你说女儿叫什么名字好?”

    韩诚想了一会儿,道,“接到医院通知赶过来的时候,我刚好看见一行大雁飞过头上天空,领头地大雁还鸣叫了一声。就叫雁声吧。”

    “雁声。”萧梅含笑念道,“归雁声声。寓意好,也好听。不错。”

    雁声,刘彻有些悚然。当年,阿娇流落在外,用的化名,不正是这两个字?

    世界,一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

    雁声渐渐长大,眉目之间,与少时的阿娇一模一样。如果说,刘初容颜随阿娇七成,后来的刘夭随阿娇九成,那么,他如今所见的雁声,举手投足之间,俨然是另一个少时的阿娇。小时候,阿娇在未央宫的廊上奔跑,那时候,他们都太小,她单纯一如初生的太阳,而他,也还没有学会太多机变权诈。她会自以为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用柔软纤细的手捂住他的眸,欢笑道,“彻儿,猜猜我是谁?”

    那时候,他总是无奈,“阿娇姐,”拖长了声音道。

    这未央宫里,除了她,还有谁会有这样的心思和胆子,蒙住他的眼,用软软的声音道,“彻儿,猜猜我是谁?”

    雁声一日日的长大,眉目之间的清艳,让父母都要吃惊,那样的美啊,已经超过父母容颜的范畴。

    渐渐的开始读些诗歌,自然是从李白的唐诗开始启蒙,翻来覆去的读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后,渐渐寡然无味,翻到后面问道,“妈妈,这一首是什么?”

    萧梅看了看,不由一怔,那是李白的,有些长,不是严格的格律诗,对小雁声来说,也着实深奥了些。然而她还是为女儿念道。“这是李白写的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

    妾发初覆额。门前折花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

    雁声听地似懂非懂,然而那种无言地悲哀,还是攫住了她。沉默了片刻,问妈妈道。“青梅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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