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看盗版去(第5/10页)明朝当官那些年
为了他们考虑,也要给他一个方便。”
陈惇走出严嵩的直庐,擦了擦脖子后面的汗,心道严嵩这糖衣炮弹果然厉害,虽然知道他不可能对付自己这种小角色,但他的心却没有片刻放下来过,大概是他的心里已经对严嵩打了奸臣的标签,觉得他每一句话都在设套、每一个举动都要害人吧……但其实严嵩什么都没有做,反而流露出喜欢和欣赏的意思。
其实换句话说,严嵩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谁会对一个二十岁。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另眼相看呢?除非你彻底长成一个庞然大物了,才有让严嵩为之一顾的可能。
陈惇整了整衣冠,敲响了次辅徐阶的直庐。
自从李默倒台之后,李默的直庐就被嘉靖帝赐给了徐阶,而徐阶也没有任何不情愿不满意的样子,高高兴兴满怀感激地搬了进来。不过里头的许多东西还是换了的,李默这个不拘小节的人和徐阶这种最重细节的人的品味,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陈惇在海子上就看到了徐阶直庐的灯火,不知道是早上一早点燃的,还是工作了一个晚上的,但看徐阶仍是神采奕奕的模样,而且见到他,一句话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你的老师唐荆川,身体可好?”徐阶摘下了眼镜,笑问道:“他之前跟我来信,说在船上患上了严重的风湿,我托人给他带了药,也不知道收到了没有?”
陈惇替唐顺之谢道:“先生收到了,用了之后症状减轻了不少,还叮嘱学生来到京城,再问您讨要一些呢。”
唐顺之、聂豹他们和徐阶都是王学的门人,而且都是江右学派的,师承更近,大家同气连枝,自然比别人更亲近。这等于徐阶和陈惇原本就牢不可破的师生关系上,再添一道锁链。
别看徐阶只是做了个主考官,主持了一下考试,批改了一下卷子,然而他的名下,自此就多了三百个类似拥趸的学生,因为官场的原则就是学生以座师马首是瞻,为他冲锋陷阵服其劳,而座师也要对学生提供保护甚至包庇,师生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大家确立名分,永不背叛。
陈惇在立场上也该是天然亲近他的,当然也因为知道他是笑到最后的人。
“司直郎的差事很重,”徐阶就谆谆教导他:“既要把内阁的意思通禀皇上,也要把内阁的政令下达各部。这当中难免会有龃龉不接的时候,全都要靠司直郎周旋化解。我就说皇上的眼光还是高明啊,你状元郎的面子,没有人不给,万事都好说话,而且你性子也好,我听说李默为难你的时候也不少,你却宽裕自默,一点也不计较……这就是风度,肚子里要有量,心中要有数,做得到这两点,你这个司直郎就没有问题。”
内阁的权力很大,你想全国一千九百三十处驿站,两京一十三省的情况源源不断汇报来京城,什么风吹草动、大事小事都要内阁处理,比如北边俺答又开始抢劫了,南边抗倭打得如何了,广西的少数民族起义,广东的渔民偷渡,陕西的灾后重建,苏州的厘金收入,乌斯藏的贡使,辽东的水旱等等……还有各地上缴的钱粮、各省岁终的大辟,各地卫所的递减情况,内阁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还要陪着嘉靖帝修玄,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所以司直郎的任务就很重要,要将大大小小的奏疏分门别类,紧急的归到紧急的里,比如北方的军情,那肯定刻不容缓。不急的放几天也无妨,比如哪个地方发现祥瑞、修建学宫。
每天内阁收到的奏疏有至少二三百本,陈惇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和超强的记忆力,将奏疏分出轻重缓急,然后等徐阶服侍修玄回来之后,他就将手上认为最重要的奏疏优先呈递上去。
徐阶喝了一碗茶汤,擦了擦汗,拿起一本奏疏,道:“陕、晋救灾安民六事提请拨免钱粮疏?为什么要把这一本放在最上面?”
“尚书中说,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又有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之言。如今各地旱涝天灾关乎百姓的生存,民生之所资全仰赖国家的安顿。学生觉得这样的事情乃是最要紧的事情,水旱只有朝告夕振,才无有壅蔽,如果拖一天,则百姓就有流离失所之忧,如果百姓得不到安抚,过不下去就会开始闹事,到时候那就不是花费一些钱粮安抚的事情了。”
徐阶微微一笑,很快将在小条子上写了几句话,贴在奏章上面,这叫做“票拟”。
随即他翻开第二本奏疏,道:“承袭军职定议疏?”
他嗯了一声,问道:“我记得还有一本奏疏,是吏部文选司呈上来,说京察罢退官员应即刻出京,不得停留的奏疏……在哪里?”
“放在了不紧急的奏疏里。”陈惇道。
“为什么武职要尽快批复,文职却可以拖延几天?”徐阶道。
“回老师的话,”陈惇道:“每年三月,各地五品以上的世袭千户、佥事、指挥进京受世袭的官职,然后在兵部武选司蹉跎三四个月甚至半年一年,仍然得不到职位,不得不给武选司的官吏送上大量的钱财。武选司的官吏肥了不要紧,事情不能一直拖延,这些武人在京中长期逗留,得不到国家的安置,心怀不满,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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