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煮酒论苏姝(第2/3页)刀戏

一顿骂,就怕你得挨打,哈哈哈。”

    澹浜陡然愣了愣,亦是大笑起来,忽然两眼一皱,习惯性伸手朝身旁一握,银枪未在抓了个空,扭头朝楼阁中看去。

    纸窗在凉风袭下轻轻颤动,一道红影已入楼中,躬身朝梁秀敬道:“禀报世子,苏姝不在园中。”

    “十八守岁,天中。”梁秀朝澹浜说罢点了点头,“走了?”

    元中一袭红袍,静立数息后拱手退走,可谓来无影去无踪。

    “来,饮酒。”梁秀笑道,拿起觥筹大口吃酒。

    梁秀说罢园中喊公那冲破天际的嗓音响起,这轮花登魁选演就要开始。

    姽婳的岩台旁围满了文人才子,大家争先恐后地往台心挤,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被人群卷向外头给错过了这番妙音。虽说那日姽婳不领情惹得不少人不悦,但不悦归不悦,大家仍是拼命朝里挤,越是征服不住的冰山美人越让人按耐不住,纷纷踊跃上前,万一可得此女一抬首呢?那还不得脸上挂光走路带风。

    不多时,琴音徐徐响起。

    “来了。”梁秀笑望园中。

    澹浜亦拿着觥筹饶有兴致地朝圆心看去,大大小小一百零八座亭台周旁围满了人,有按捺不住者高声为心仪女子欢呼,有通音识乐者静心闭目听曲,有纨绔子弟攘群一掷千金,好不欢喜。

    巧的是梁秀与澹浜二人皆将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同一岩台,台上六七按刀汉子围成圈艰难地拦着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四周的男人似成百上千头饥渴难耐的豺狼争抢所剩无几的肉食般捬操踊跃,近乎疯狂。

    梁秀余光瞥见一旁的澹浜亦在看姽婳,笑道:“小师傅与你说姽婳姑娘的事了?”

    “自然说了,府中哪还有人不知南延世子扶其登花魁?”澹浜打趣道,将尚温的黑杜酒喝尽。

    梁秀亦将觥筹见底,“大年叔心善,此女我当帮。”

    “其母到底如何想,身为军属竟为了钱让姑娘沦落到去当风尘女子?”澹浜皱眉道。

    “两个儿子一个在中原死了,一个不争气,虽有些不近人情,却也无能为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梁秀面无表情地望着园中热火朝天的景象,好似格格不入。

    澹浜自幼在摆兵舍长大,对军中事系知晓颇深,中原一役牺牲的江南军将士家属皆有安置,南延王梁沼甚至颁发诏书在南延境内各城圈地筑屋供军属安家乐业,心想姽婳既然有一个从军的胞兄,再怎般落魄也不至于流落到九流之地当商女才是。

    梁秀轻叹一声,“大年叔以前从未求过我什么,这次竟让我莫要杀此女。”

    “大年叔心善。”澹浜点点头,“可师父与我说此女得罪了康伯德,还是个疯了的康伯德,想活下来怕是不易。”

    “大年叔不让杀的人,他康贤还能翻天?”梁秀轻轻一笑,寒光抚面。

    澹浜叹了口气,“康伯徳毕竟是正二品的参政知事,因一商女诛杀大臣,亦不妥呀。”

    “这得看老梁如何做了。”梁秀不置可否,“偌大个江南,要说缺个参政知事,倒也不缺罢。”

    “参政知事人选大有人在,怕的是无人能坐在此位上有底子可与孔、徐分庭抗礼罢了。”澹浜随口道。

    梁秀想了想,不知为何此刻脑中竟闪过个人影,笑道:“师父会打理好的。”

    二人皆不再言语,楼阁中重复宁静,婢女赵雪见娴熟地煮酒,梁秀与澹浜则相继望向园中的岩台。

    再之,花登魁看的并非是多么出色的才艺,赏银的多少排比才是硬道理,如此一来一百零八座亭台滥竽充数的自然也就不在少数。未必真就只有琴艺高人一等才可博得众客瞩目,吟芳园中看客千千万万,谁知道其中有多少是真为听曲儿来的呢?这不是鸿儒的把酒行诗会,是数十青楼所搭的戏台。

    虽雅名取之花登魁,其内不还是赏些九流风尘之姿?说到底不过是愿打愿挨。男人心甘情愿地挥霍银子洒向商女,商女心满意足地婀娜着身子迎汉子,亦或姑娘水性杨花地搔头弄姿,看客急不可耐地想展一番画眉之乐。总之今日到场所为所想大家肩肘相压心知肚明,九流当中哪真能有那么多琴艺音律可言,扒个干净来瞅一瞅为的不还是囊里的银子?

    只见岩台之上那玉人身着淡粉衣裳,肩上未似别家姑娘那般披貂枕绒显得远山芙蓉,露出洁白如玉的颈项,薄施粉黛略增抹红,白里透红纯肌如花。头插碧玉钗,满头青丝如瀑垂落满背,独留一缕青丝拂在胸前,静静躺在稍稍隆起的荷苞上。微微地垂着面容婉婉跪坐在楠木古琴前,纤纤玉指在琴弦上翩翩起舞,挑摘、剔劈、勾托、抹揉…

    玉指轻扬,琴声悠扬。

    “江南调?”澹浜轻声问道。

    梁秀笑着点了点头,轻念道:“花似火,水如蓝,笑靥乱,伊人香,乌衣港,忆江南,点点惆怅满。”

    梁秀唱的是《江南调》的曲首,这首在江南家喻户晓的调子澹浜还真有些年头未曾听闻了,可梁秀这么一唱瞬息便勾起了记忆,接声念道:“谢家燕,又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