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义与利(第1/2页)贤者之国

    “你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朱一贵在温暖的包裹中醒来。入耳的声音有些熟悉,他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还没等他细思,就先被睁眼看到的一片圣洁场景给惊住了,他几乎不假思索地问道:“我这是死了,到天堂了吗?”

    说话的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他道:“你先看看我是谁。”

    朱一贵扭头看了一眼说话之人,忽然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让自己清醒些。

    “师叔?这里不是天堂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面对朱一贵连续又奇怪的问题,罗公召笑了笑道:“怎么,还没醒酒?”

    朱一贵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没死。

    他定眼看了看周遭,发现自己正处在山巅之上,身上裹着白色的熊皮。

    朱一贵立马记起自己醉倒时的情形,恍然大悟道:“这里是圣境,我倒下之前看到的那个人影不是幻觉,是师叔您。”

    罗公召道:“自从我接到师兄的那份信后,我就一直在关注你。”

    朱一贵一阵沉默,良久方才问罗公召道:“这么说这次事情的前后起因,师叔你都知道。”

    罗公召笑问道:“这会儿不用我说,你也猜到官衙里不仅有张权安插的眼线,也有我的人在暗中观察着一切。你可是在怨我,没有提醒你,让你的心血付之东流。”

    朱一贵又是一阵沉默,方才言不由衷地道:“不敢!”

    罗公召哈哈大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何必扭扭捏捏。不满就是不满,心中有怨就是有怨,何必藏着掖着。实话告诉你,我这么做是有意为之。”

    朱一贵自嘲道:“能博师叔欢心,师侄损失些心血,丢掉个把朋友,在生死边缘走上一遭,这又有何妨。”

    罗公召神色肃穆道:“你以为我做这些,只是因个人喜好乱来的?”

    朱一贵反问道:“不然呢?”

    罗公召郑重道:“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相信师兄的眼光。虽然我们信念有所分歧,可在择徒授业,挑选衣钵传人时,都有着一样的标准。只是师兄已经仙逝,我也无法找他求证,仅凭书信上区区几行字,又怎么可能完全了解一个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放在艰难环境中对你进行考验,让你在困境之中露出本性。”

    朱一贵嘲讽道:“这么说,我通过师叔的考验了?”

    罗公召点头道:“危急关头,还能对纳赛尔伸出援手,至少说明你心肠不坏。”

    朱一贵自我嘲解道:“何止不坏,说是傻都不为过。”

    罗公召宽慰道:“你一点不傻,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你只是在坚持着自己心中的正义,也许别人无法理解。但没有关系,只要你认为这是正义的,是好的,那就坚持走下去,师叔支持你。”

    “谢谢!”朱一贵只是干瘪地答谢了一句。他的心此刻还是难以释怀,他是怀着一片诚心踏上大宋这片土地的,对于师叔罗公召也是怀着孺慕之情。可是他的诚心得到的又是什么?是怀疑,是试探,是考验。

    哪怕他心里清楚,师叔此刻如此开诚布公地和他谈话,是真的接纳了他,开始把他当作自己人,可是他的心底还是觉得不舒服。

    仿佛是已经看穿了朱一贵内心的想法,罗公召目光炯炯地看着朱一贵道:“是不是觉得不舒服,是不是觉得师叔的处世之法,违背了你师父教你的做人原则,儒家之本。”

    朱一贵沉默以对,可他的表情却流露出赞同表情,仿佛在问罗公召:师叔你这样做,仁否?义否?

    罗公召坦然一笑道:“这个世界有形形色色的人,可不管人怎么变,行为怎么荒诞,总是在两个字之间游走,知道哪两个字吗?”

    朱一贵摇了摇头,他贫瘠的大脑如何能回答这样高深的问题。

    罗公召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缓缓道:“利和义。人或求利,或求义,或求利义两得,或是利义两不得。”

    朱一贵不懂罗公召为何要说这些,有道理但又很空洞,看似有用却一点用也没有。

    “那师叔你求的是什么呢?”

    “我?”罗公召闻言不由出神,似是记起了往事,如青松般坚韧地挺拔在雪山之巅,良久方才悠悠道:“少年时我求的是义,修得是儒家浩然之气。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讲仁义,退一步。别人却把你的仁义当作软弱可期,步步侵占你的利益。”

    朱一贵心有所悟,点头道:“那师叔现在求的是利。”

    罗公召洒然道:“我又怎屑与彼辈为伍,我虽然感谢他们教会了我如何求利,可我不感激他们。这些都是我用满身伤疤,无尽痛苦换来的。我可以以直报怨,但我不会以德抱怨。”

    朱一贵失笑道:“师叔这么做,未免有些自欺欺人。”

    罗公召笑问道:“怎么叫自欺欺人,他们是我的资粮。用血的教训让我学会了如何识人,用他们的恶行警醒了我该如何端正自己,我以直报怨未尝不是在放过自己,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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