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多得意便忘形(第2/2页)大宋天子门生

,沈耘也算不上长房嫡子,沈焘这番做法,内心压根感受不到道德的谴责。

    沈耘只能静静等候在门前,任沈焘上下审视着,而后高高在上地询问:“怎的,今日不去州学门前看榜,来我家做什么?”

    银瓶儿到底年岁还,心里盛不住事情,脸上早就写满了愤怒。

    倒是沈耘好些,无视沈焘的质问,淡淡地问道:“叔可在,我要找他,不是找你。”

    “哎呦,四哥儿……”沈焘正要几句讽刺的话,忽然从里头上房中传来叔的声音:“是沈耘啊,赶紧进来。沈焘,你莫要闹什么幺蛾子。”

    纵使是县中吏,到底也久居人上,尤其是沈焘这个家伙,对叔极为害怕,倒是无形中免了一场口语交锋。

    沈焘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沈耘,径自转身往里头走去,口中却满是鄙视地道:“进来记得把门关上,城里不比乡下,家里都是值钱的东西,容不得生人进出。”

    摸了摸银瓶儿的头,安抚着丫头愤怒的情绪,沈耘默不作声,一脚踏进大门,将不愿进来的银瓶儿也拉进来,而后将门一带,这才缓缓往上房走去。

    到底是沈耘算错了,走进门来,这才明白方才为什么沈焘的表情那般刻薄。

    上房分作三个隔间,面朝大门的,被当作客厅一般,平素吃饭会客都在这里。往左走的厢房是叔婶的卧房,另一边则是沈焘的住处。

    此时客堂的桌上正摆着几样菜,叔一家三口的碗中,尚有些许饭食未曾吃完。

    沈耘心中浅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朝沈夕躬身一拜:“许久不见,叔安康。”

    沈夕点点头,将口中的米粒嚼碎咽下,这才放下手中碗筷,将沈耘引到桌前一张空着的凳子上坐下,又让银瓶儿坐在一边一个板凳上,这才道:

    “今日自县衙来的晚了些,这才吃饭。你俩正好赶上,怎的,午间可吃了,要不现在吃点?”

    不待沈耘答应,便招呼着另一边脸色不是很好看的婶为两人盛饭。

    沈夕向来是这样一个人,人前的事情总是会做的周到些。大致这也是他能在县中混得风生水起,历经三任县令而不倒的根吧。

    无视了自家剩下两人奇怪的表情,沈夕问些老家的闲杂事务,不少时,沈耘眼前忽然伸出一双手,端着不过二两米的饭碗,很是随意地将之放在桌上。

    而后,婶那独有的尖锐声音涌入耳朵。

    “呦,四哥儿,今日来看榜,不知这发解试,可是中了?”

    银瓶儿面色一白。

    沈耘饶是进来后一直暗示自己要平静对待,此时内心也忍不住掀起波澜。

    叔在县中虽是吏,但发解试的消息定然比自己要早一步知道。虽六家如今各过各的,但到底也是一家人,叔回来之后,怎的不会提起。

    眼下婶这番问话,分明就是要挤兑沈耘。

    内心保持着一份理智的沈耘,强自按下内心的恼怒,声音冷淡地回答:“婶倒是问的好。当是叔未曾来得及,沈耘今年不第,有愧爹娘厚望。”

    一声嗤笑。

    声音虽然,却如惊雷一般炸进沈耘的耳朵。

    银瓶儿先前遵照沈耘的吩咐,将注意力都放在自己手中的那饭碗上,听到这一声笑,身形也是一僵。

    沈夕冷哼一声,瞬间那嗤笑化作温润人心的安慰:“哎呦,不就今年不中么,那就三年之后再考一番便是了。不过,四哥儿,你也这么大人了,总是要为家里考量一番。莫要意气用事。”

    沈耘笑了。

    似乎除了笑容,没有别的什么表情能够应对这样温情的安慰。

    “婶的是,今年不中,那便三年后再试一番,若屡试不中,能蒙官家圣恩,得个特奏名,倒也是沈耘的福气。”

    沈夕看屋内气氛有些冰冷,顿时作和事佬,笑着朝沈耘道:“若是那样,倒也是好的。你既然想试一试,那边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