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捌零章 同协力(第1/2页)国子监绯闻录

    待得管事出来引领,舜钰与田荣方进入房内。

    但见墙上挂着名人山水,香几上铜炉内烧着香饼,一边桌案摆满笔墨纸砚,一边摆满古玩字画。

    再往里走几步,有一张六尺檀香木架子床,悬销金帐,红褥里躺着一人,三四仆子正拧干棉巾汲的水,小心翼翼在替他擦拭。

    帐外椅上胡乱搭的直裰,瞬间让舜钰红了眼,那分明是徐蓝的衣物。

    忽闻一声清咳,舜钰收敛心神,扭头随望去。

    不远处,一穿莺背色茧绸直裰的男子,已值不惑,正倚于花梨木官帽椅上,端着茶碗悠闲得意的吃着,想必此人即是唐六公子。

    面前跪的人,舜钰也认得,是在国子监内,带人绑了徐蓝来的护院头目。

    听得唐六公子低声叱责:“哪来的狗胆儿敢将人打伤,那肩背处的青痕,能致肌肤肿胀,你让我如何画得逼真?”

    此护院头目原在娼妇寮里做事,对吃霸王餐的买春客,素来心狠手辣。

    新来画馆才数日,痞气还盛,听得这话心里不利落,遂讪讪道:“公子只画他身正面,小的击他是背面,怎么说都无碍的。”

    “无碍?”唐六公子沉沉看了他会,忽的眉眼舒展笑道:“你倒是懂得比我还多哩!今日辛苦,你起来,我赏你盏茶吃。”

    说着亲自斟了滚滚浓茶,端着等他来拿。

    那护卫松了口气,站起至唐六公子面前,道声谢,俯身伸手欲接。

    也就电光火石一瞬间功夫,唐六公子松开端茶盏的手,如铁钳般一把攥住护卫的手腕,另一袖笼里掩藏的利刀,滑至掌心,但见手起刀起。

    “豁啷”茶碗摔个粉碎,一只手掌连根切断,亦同时跌落于地,喷溅四射的鲜血,被洒了一地的茶水洇染开来,呈淡淡的粉色。

    几个仆子处变不惊,有的擦拭地上的狼藉,有的端水来供他盥洗,唐六公子用棉巾边抹手上的水渍,边望向滚地哀嚎的护卫,阴沉着脸,慢慢道:“现在明白正面背面可有关系否?就断你一只手掌,你怎腿软筋麻,眼哭嘴嚷,浑身都在抽搐哩。竟还敢与我强辩,非得受苦才知好歹!”

    遂不耐烦地挥挥手,过来两个孔武有力的仆子,上前狠劲拖着他,从舜钰跟前经过,直朝门外去,另有个仆子则猫腰,不断拭着滴下的血点。

    舜钰不落痕迹的朝田荣窥去,见他微蹙眉,眼神凛凛,顿时心中一沉。

    与她所想的大相径庭。

    舜钰私以为能名唤唐六公子、又擅作画的,定是个年轻翩翩且瘦弱的文雅公子。

    哪曾想到竟是个中年男人,且虎腰熊腰、身强力壮的模样。

    即便田荣不说,回想方才他手起刀落时的快、狠、准,委实令人不寒而栗。

    唐六公子怀揣的武艺,竟是如此深不可探。

    “小娘子,你过来!”舜钰见他朝自已招手,不由攥紧手里的帕子,迈着碎步直上前见礼。

    田荣的背似乎更弯了,手里握着胡琴,蹒跚跟随在后面。

    唐六公子看她面无血色,一副战战兢兢的神态,呵呵轻笑起来。

    无知妇人哪见过这等阵仗,惶怕是应该的。

    “前在院里听得墙外有唱曲的,那般生僻词意并不为世人所觉,你从何处听来的?”唐六公子问,他馆里养有乐人,不惮会随便从外招人进来,他活的很小心。

    舜钰抖着声回话:“奴家的夫君是个秀才,有些学问,且欢喜寻词谱曲,教奴家来唱。”

    那唐六“哦”了一声,继续问:“那你夫君现在何处?”

    ”前年染病逝了!“听那嗓音似要哭出来,他脸一沉,斥道:“待会还要唱曲,你抽抽噎噎若坏我兴致,定不饶你。”

    再不理她,径自朝架子床踱去,查验仆子可有将此人周身擦拭干净。

    管事过来带她与田荣至花鸟锦屏后,只让在此候着,等唐六公子让唱曲时,方才能唱。

    才交待完,即听屏外传来声道:“作画时最宜静,不过我今高兴,把你夫君教的曲子,一个个唱来我听。”

    管事随即带着仆子出得房去不提。

    一时房内无人,田荣开始拉扯胡琴,舜钰婉转唱。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锦屏被指尖崩破个洞儿,凑近窥去,仅见唐六公子的背影耸动,正在凝神专注的作画,看那白绢上似已有了绘痕。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胡琴已换至舜钰手中,而音不曾断过,遂朝田荣使个眼色,田荣不再迟疑,晃出锦屏,直朝唐六公子背后疾去。

    那唐六公子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虽在用心作画,依旧听得背后虎虎生风,情知不妙,拎起砚台,头也不回往后砸去,趁田荣躲防之机,已窜出十步远,回首阴恻恻的笑:“今真邪门的很,一个比一个胆肥,你俩可是来送死的?”

    又道:“小娘子胡琴拉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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