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牢斗智(第1/2页)借我半世盛唐

    案子定在三天后开审,余浪不得不在大牢里度过这三天。rg

    牢里的味道很重,闷热又潮湿,地上随意铺了些枯草便作床铺。和余浪同一囚室的还有个不知道还能不能被称为人的生物,他被人削去了手脚四肢,终日在地上蠕动,有时会发出痴傻的笑声,听得人不寒而栗。

    晚饭间余朝然来了一回,也没有骂他,只是沉默地从食盒里拿出食物,仔细叮嘱余浪要尽量少话,不挨板子不话,至于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老人没给出答案,也给不出答案,牵扯到的这两位大人物他无从置喙。老人临走的时候给牢头狱卒们发了些钱,求他们让这孩子能吃上饱饭,大牢里这点门道他懂,要是不使钱,食盒里的这些食物必定到不了余浪嘴里。

    余浪料定这三天不会平静过去,也不确定接下来的几天还能不能吃上饭,于是很光棍地掀开食盒大快朵颐。食盒的第一层是米饭和蔬菜,第二层放了两只烧鸡,第三层则是一壶酒。余浪仰脖子喝了一口酒,眼睛忽然有些湿润,他想到初见余朝然那次喝酒时的场景,又想到前些日子自己一心修行余朝然急得长吁短叹的模样,心底忽然有些疼。余朝然曾是个多骄傲的人,永远腰板笔直不低头,这次却为了他向几个狱卒低眉顺眼的行贿。余朝然离去时凄惶的背影牢牢印在余浪的眼底,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以后一定要对他好。

    吃了几口烧鸡余浪颇觉无味,便转头对那傻子道:“你吃吗?”

    傻子吓得颤抖不已:“不吃不吃。”

    余浪扔了只鸡腿过去。

    傻子陷于天人交战,又想吃又不敢吃,最终狠下心,伸脖子狠狠咬住鸡腿,像一只饿极了的野兽,生怕被人夺去食物。

    饿极了的时候,人的胆子总是会随着腹中食物而增长的,吃完了鸡腿,傻子贪婪的目光落在余浪手里的酒壶上。余浪把剩下的半壶酒和另一只烧鸡也给了傻子。

    “坐直了吃。”余浪把傻子身体扶正,“没手没脚也要坐直了吃饭,别人可以拿我们不当人看,我们自己要知道自己是人,不是野兽。”

    傻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被余浪喂着吃了几口肉之后又喝了一口酒,眼泪流了出来。

    余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心底升腾起一股悲哀,嘴上虽这么,却不知道自己要是被折腾成这副模样,还能不能这样坦然进食,抑或是早早地自行了断。

    傻子脏兮兮的脸其实还挺年轻,应该还不到二十五岁,只是被无穷无尽的折辱磨得瘦脱了相。

    “你……你是个好人。”傻子喃喃道。

    余浪苦笑,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不见日月的牢里被人发了一张好人卡。

    这一天可是身心俱疲,余浪仰面躺在柴草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半夜里余浪被人用一盆凉水浇醒,随后被拽着头发提出了大牢。傻子知恩图报,凶狠地咬了狱卒一口,被一脚踹出老远,轻飘飘撞在墙上。傻子身体轻得可怜,可能还没有半袋米重。

    余浪眼眶微热:“别闹,几位差官大人只是提我问话,不会害我,你好好睡觉。”

    傻子这才不闹了,只是地缩在一角粗重地喘息。

    被人提着头发像拎鸡一样拎出了监牢,余浪的内心感到无比地屈辱,他狠狠剜了那狱卒一眼,右手的指甲在手掌上划出一道重重的血痕。

    “看你祖宗作甚?”那狱卒抬手连扇了十几个巴掌,粗粝的手像是一块板砖,打得余浪口足窜血。

    沉寂了许久的血性被激发开来,余浪默默给这十殿阎罗前的鬼判了死刑。

    余浪被带到了一间暗室,偌大的一间却只点了一盏油灯。

    狱卒向一位华服青年赔笑道:“大人,这畜生被我带出来了,随您发落。”

    华服青年笑道:“随我发落?弄死了也不打紧?”

    狱卒连连摇头:“眼下不能弄死,县令大人、长史大人都等着提审这子呢,他要是死了的脑袋也得搬家,大人心中有数,有数。”

    “嗯,你下去吧,把门给我关紧咯,无关人等驱散,没有我的命令不论听到什么动静谁也不准进来,违者,剁了喂狗。”华服青年嗓音温柔出尘。

    狱卒屁滚尿流地退下了。

    这一间暗室里便只剩下余浪和华服青年两人,还有一盏似乎随时会熄灭的油灯。

    “你叫余浪?扬州人氏,今年,啧啧,才十三岁。这个年纪,可能还没想过死亡是什么滋味吧。”

    余浪沉默。

    “死亡是从这儿开始的。”华服青年指了指自己的心,“先是刻骨的疼,随后是麻木的冷,你的魂魄一点一点被往脑袋里挤,挤成的一团。”

    到这里,青年的脸极端扭曲,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挤,挤。”

    “随后,是千万年的冰冷无言,没有人和你话,你感知不到任何东西,无休无止的孤寂。你生而为人的一切禀赋都不复存在了,只有万年如一的寒冷。嘶,嘶……”

    余浪觉得心脏骤然缩成了一团,死亡,他前世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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