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出海(第1/2页)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落日余晖。
她站在码头上。
扬城码头的风,是裹了水汽的温润。扑打在脸上的时候,如同情人的手带着些许见面时欢喜激动的而生薄汗抚过。
扬城与凌城之间只不过是隔了一块界碑。
当她踏过了那道界限,就将春寒料峭,等不到花期的凌城甩在脑后了。
只是……
这本应该是“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春日扬城,也没有比凌城暖上三分。
这几日发生的事都太过于玄乎了。
她没能预料到自己会身陷囹圄。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她措手不及。
自嘲地笑笑,扬城监狱里的馒头还挺有嚼劲,竟磕得牙生疼。老菜梆子也腌得恰到好处,只是容易塞牙缝。
其他的,都挺好。
自己又不是女娇娥,曾经过的日子可不比这好,所以扬城监狱还算是住得惯。
老狱卒是个好赌的人,同她在手下过了几把骰子,输了几个白面馒头之后,便与她相熟了。从他那得知,这一系列的事都是自己的扇坠儿惹出来的。她知晓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都是有心人设计,可没有头绪,是何人要害她?
明如月?潮澈?写烟?以及不知名的可能潜藏在暗处的敌人?
心中接二连三地发出疑问,可惜没人能为她解答。
好几日前老狱卒告诉她,大理寺卿奉女帝之命查案,不日便要抵达扬城,她的冤屈有望被洗清。老狱卒只是觉着她身娇体弱,要是这样的女娃娃都能当大盗了,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于是乎他便笃定云岫并不是真正的盗贼。
听了老狱卒的话,她在牢中安心躺了好几日,发霉的稻草都被她躺得光溜溜了,还是没能等到叶惊阑。
想到这里,云岫出神地念道:“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今是怎么样的寻常?
歇斯底里的寻常。
失魂落魄的寻常。
万念俱灰的寻常。
还有……对一个人不能见,也不得见的寻常。
她在牢里的时候没能等到叶惊阑,但她等到了另一个转折点。
前两日,夜里。
在半梦半醒之间。
听见有人在监牢外吹埙,渺渺无垠。
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她在稻草堆上翻了个身。
埙声停后,那人用低沉的声音告诉她:“去到码头。”
去到码头?作甚?
她心存疑惑,又陷入沉沉梦境。
醒来的时候,牢门大开,她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去瞧瞧码头上到底有什么。她绕过了躺在地上睡熟了的老狱卒,暗道一句:对不住。
她已经到码头两日了。
除了每日站在这里看着船只装货、卸货外,也就是三五成群的码头工聚在一起赌骰子。她还从赌桌上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而之前那一身沾了大牢晦气的衣服已经被她用火焚了。
吃喝拉撒睡,这就是常态。要说别的事……还真没有。她怀疑自己真是将梦境当做现实了。
女帝严苛,国法无情,逃狱之人按律当斩,且没收家中房屋田地。
她努努嘴,她何时来的房屋田地,果然吹久了海风,脑子都被注了水。
至于为什么吹了风会被注水,她也没法解释。权当自己在胡思乱想吧。
“姑娘,快让一让啊,咱这准备装货了。你这身板儿还是别在风口上站着了,等下被吹河里去了。”男人用汗巾一抹脑袋,冲云岫喊道。
他的左边眉毛上有一条长疤痕,一直延伸到眼皮。这人唤作张青,是一个逢赌必输的主儿,码头上的工人每到赌钱就会拉上他一道儿。
大船缓缓靠岸,当先从船上跳下的矮个子男人叫做立隼,他个头小,却是搬运里的一把好手,力大无穷。
“隼儿,来搭把手。”挑着担子晃晃悠悠而来的是耳朵缺了一块的吴问。
这些都是茶棚里赌桌上的熟客。
早在一日前,云岫戏谑过吴问:兄台这名可是因令尊俗世疑问太多为了自我警醒而起的?
吴问答道:这身体发肤,名字本该是父母给的,我当珍重,可二老已去,我对往事追悔莫及,我只得再三嘱咐自己无问于心,无愧于心,自己做主起了这个名儿。
码头上的工人多是苦命汉子,大多不会提及曾经,云岫赔了个不是。
汉子们大大咧咧也不会同一姑娘计较这些。
拄着拐杖的佝偻老人向着云岫走来。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云岫,缩瘪干裂的嘴是苍白的,他努力地牵扯唇角。
云岫回头,只见他的嘴唇嗫嚅。
“河叔?”
老人是这一片的掌事人,张青他们都恭敬地称他为河叔,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姑娘,老朽今日在城内看到你的画像了……”
云岫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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