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章 宁可错杀三千(第1/3页)江山策之云谋天下

    暮涯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窗边的瓷瓶里摆着修剪整齐的花枝。

    而她的手边是一个小剪子,系了一条长长的细绳,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她的尾指上。

    一个瞎子能将花枝修剪得这般齐整……

    云岫想着,除了以“热爱生活”来评判,别无解释之法。

    “云姑娘回来了。”

    暮涯的笑是平和而宁静的。

    她搁下茶碗,解下小剪子的绳子。

    “这间屋子……”云岫蹙了蹙眉。

    这本是她的屋子,怎会由得暮涯住进?

    暮涯听后,轻抚着柔软的花瓣,待窗棂外偶过的风触动了花蕊,她的手指点在了瓣朵儿上,说道:“我不确定云姑娘几时归,只得以自己的方式添一些人气。”

    她的言辞恳切,听在别人耳朵里,好像直抵心间,不愿拒绝,云岫亦如是。

    “多谢暮小姐的花。”

    “多谢云姑娘予我一处可静听黄昏落日之声的地。”

    若要说起女儿家如水,暮涯当是第一个。她真真是当得起“温柔似水”这四个字。

    暮涯招招手,唤来了鹿贞:“鹿贞,去将我从花朝城带来的糕点端来请云姑娘尝尝。”

    “暮家的糕点不是世人想尝便能尝的,今日是我有福了。”

    “云姑娘这话说的,暮家的糕点也是寻常市面上能买的着的,没什么特别。”暮涯的茶碗里空了。

    云岫起身。

    暮涯的手一横,“不用为我添茶。”

    这人真是个瞎子?云岫再度起了疑心,暮涯对她的一举一动似乎了然于心。

    “且先听听暮风在说些什么。”暮涯偏头,好像真在倾听轻柔的晚风诉说。

    云岫侧耳,木楼梯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推开房门的人,正是匆匆上楼来的那一位,他呼吸急促,双眸里有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恐惧。

    暮涯的手从茶碗上离开,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随即看向了背靠在门上喘大气的男人。

    “这位小哥可是有什么事?”她柔声说道。

    云岫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瞎子……花朝城暮家的二姑娘是个真瞎子。

    可惜她一次一次地打破了云岫对瞎子的想象。

    这人并没有出声,她怎知是男是女。

    仅凭粗粗的换气声来断定一个人的性别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但暮涯就有这么一个本事。

    还真就被她一语说中了,男人,还挺年轻,当得起“小哥”二字。

    来者正是习惯在录事簿上画圈圈叉叉三个点的衙役——侯宝儿。

    侯宝儿的手掌抚在胸前为自己顺着气。

    云岫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

    他并不是天生的左撇子,正如她与叶惊阑推测的一般,他是右手无法着力,但凡碰上需要使劲儿的事,他便要以左手带动右手。其他时候,他还是一个右撇子。

    “姑娘,救救我。”侯宝儿跌进了房间里。

    在云岫看来,暮涯是来者不拒的,哪怕现在出现一条奄奄一息的蛇,她也愿意伸出援手,救这条醒来后会反咬她一口的蛇。

    侯宝儿不是蛇。

    暮涯笑着应下了:“你将门关了吧。”

    侯宝儿用左手支着身子,往旁边挪了一尺。

    右手推动门。

    他的膝盖在摔进门里之时已经磕碰到了,想必那处尽是淤青。

    云岫托腮望着地上匍匐行进的侯宝儿。

    “这位官爷,你怎会如此狼狈?”云岫饶有兴趣地问着。

    侯宝儿抬头,两人目光相撞。

    云岫的眼角一弯,“有人掀了府衙?”

    侯宝儿一怔,先是点点头,后又是摇摇头。

    到底是对是错,没个定数。

    “云姑娘,当心祸从口出。”侯宝儿还算是个嘴上把门的人。

    “那我这屋子就不能收留你了。”云岫可不是暮涯,任随阿猫阿狗来避难。她不会照单全收,收留的前提是她摸清了底细。

    侯宝儿埋下头,用眼角悄悄地瞟着暮涯,小声嘀咕:“可是那位姑娘……”

    一会儿救一会儿不救,这算个什么事?侯宝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只得逮住暮涯说事儿。

    “这间房是我的。”云岫敲敲桌面。

    暮涯伸出手小心地摸索,摸上了茶壶的把儿,另一只手也摸到了一个茶杯,她提壶斟了一杯茶,“都怪我以客代主,自作了主张,官爷一路走来可是累了?先润润嗓子吧。”

    云岫有那么一丝不忍心,而这点善心是因暮涯而发的。

    “你再不交代清楚,我能拈起你的衣襟将你丢到门外。”善心发过了,还是得公事公办。

    云岫忽感自己是个铁石心肠,她与暮涯不同,一个奔走在天地间舔着刀口过活的人,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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