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寒蝉凄切,晚来风急(2)(第2/3页)沧泱尘
,书信互通有无,娘娘以为陛下就愚钝到什么都不知么,”又接连叹息,“不,陛下知道,他不仅知道宁亲王的事,他还知道的更多,若非如此,陛下怎会对太后痛下杀手,要她死于不知觉中?”
我头皮发麻,“姑姑的意思是陛下早就知道那些相关的往事,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瑾月姑姑点头。
我暗觉心底一片哀凉的恐惧,罗熙什么都知道,可竟连我都没看出一分来,他瞒得这样密不透风,我不是他最亲近的人么原来在他心里根本没有相信过任何人,他唯一相信的只有他自己。
瑾月姑姑抿嘴一笑,弯下身子托起铜盆,里头经文早已成灰,她双手晃了晃,一面嘟囔着,“又要倒了,倒了”一面转身离去,在熹微的烛光映衬下,只剩一个落寞的剪影打在眼前朱黄的墙壁上。
解了心中疑惑,并未有半分释怀,泥泞之路难行,我裹着一件单薄的轻纱镶边碧色捻金桃纹披风,灿黄色的系带流苏尖端还有浸湿欲滴落的雨珠,亮晶晶的一颗一颗,似琉璃珠子一般。
一场大雨过后,天瓦蓝瓦蓝的,就像刚用水洗过的大玻璃,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泥土味,秋思在旁边打着伞道:“这天儿还真是的,一会儿放晴,一会儿骤雨的,也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再下。”
我指了指天空,“你看,那里乌云密布,只是还未移到咱们这里来,现在只是风雨前短暂的宁静。”
秋思忙又把刚收起的伞打起来,“那娘娘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被淋湿了。”
我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才要抬脚,就有公公从远处跑过来,俯首拦住我,曲身行礼,跪在面前道:“娘娘,陛下御书房有请!”
我一挣眉,“陛下,”想一想,终是没摸着头脑,“陛下叫我去御书房做什么?”
公公摇头,“奴才不知道,只是陛下突然说要见娘娘。”
我垂眸思索片刻,“那就请公公领路吧。”
来到御书房时,罗熙方批阅完奏折,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皮,一手将案上摊开的几本奏折轻轻垒起,随后,慵然的闭上双眼,“你应该知道朕找你来想说什么。”
殿中一时寂寂无声,正待要回答,外头的雷雨却又响了起来,倾盆大雨泼撒下来,只有殿顶暴雨划过的沉闷轰声,浑身黏腻不适,比起晴朗天气更加阴湿梅重,连向晚的恬静时光都仿佛被胶合的空气粘黏住。我轻轻扫了他两眼,平和道:“我实在不知,望陛下告知。”
罗熙浅浅一笑,掩不住眉心沉沉的疲倦,“朕知道你想要救庄婕妤一命,朕成全了你,”他缓了缓气息,慢慢睁眼看我,“可是朕想不通,你何以要欺骗朕?”
我摇头,“我没有欺骗过陛下。”
他轻轻道:“你早就知道宁亲王和庄婕妤的事情,你却从无告诉过朕,就连一点征兆都没有表现出来。”
我欠身一笑,“如果这样就算是欺骗的话,那么陛下又何以不曾欺骗过我。”
罗熙若有所思,“你知道什么了?”
我浅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歇了半晌,我深吸一口气,“关于太后的乍然离世是陛下动的手脚,陛下也早就知道太后并非自己的嫡亲祖母才能狠下杀手,陛下更知道要想坐稳皇位就必须这么做,因为陛下并非名正言顺的。”
罗熙微微一惊,板了脸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平和道:“可能比陛下迟一点,也可能比陛下早一点。”
他的眉心紧锁成川,似有无法承担的痛苦在心里纠结,声音闷沉道:“那你应该也清楚朕是不会容忍世上存在任何一个知道此事的人。”
我问:“陛下说得人也包括瑾月姑姑吗?”
罗熙的面色愈加沉郁哀伤,良久,嘴里重重吐露出一个字来:“是。”
我又徐徐问:“我也知道,那么,陛下又想将我如何呢?”
他不言不语的望着月窗玻璃上微微升起的乳白色雾气发怔,目光中似有深入骨髓的哀恸,转过脸来,眉梢轻颤,“蒙昭仪出言逾矩,妄议朝政,朕心甚痛,但念在其以往侍奉勤谨,自即日起,禁足在婉仪殿中,无谕终生不得擅出。”
这声音沉重而略带一丝怅然,锦绣帘帷上悄然扬过窗外潇潇雨歇的一缕竹花剪影,我双唇仿佛禁不住风一般轻轻颤动,眸底盈盈含泪,却倔强的不想让它流下,福了福身,“是,谨遵陛下旨意。”
罗熙颔首,“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
我淡淡道:“不可能的,雁过留痕,陛下做过的事情一定会留下痕迹,而我作为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一定会发现其中端倪,陛下知道的,一旦我发现了些许线索,就一定想要弄个明白。”
罗熙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来,视线紧紧勾连在我面上,轻叹道:“日后,朕再想见你又该如何呢?”
他的手欲要抚上我的脸颊,我退后两步,静静道:“陛下既已做了决定,就该承受后果,陛下知道,难的不是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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