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舅舅你有孩子吗(第2/2页)玉镯姻
的指尖瞄了一眼立柜,神情自然的介绍:“是我母亲。”
兰润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为了不让费祥怀疑,他故作不在意的咳了一声,又似闲聊天般的,问了一句:“哦,你是我姐的干儿子?你的母亲什么时候……”
费祥其实不愿意多谈自己的母亲,可是因为和人共处一室,两人又睡不着,只好耐着性子回答:“十几年前了,生病过世的”,他知道他下句要问什么,所以一起回答了。
兰润拿着书的手颤抖的厉害,他把书放回原处,站起身装作口渴的样子,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兰润觉得横在心里的石头压的心生疼。
费祥没有注意兰润的表情,他麻利的把自己的被子往外面挪了挪,弯腰从床底下拉出一床新被子铺在了另外一侧,兰润看着这个半大小伙子的背影,眼里的泪怎么都堵不住,为了不让费祥看到他的异常,兰润顺势关了灯。
两人躺在床上沉默着,费祥有睡觉前看书的习惯,但是现在似乎不太合适,他又不知道聊点什么,只好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兰润想聊聊他的故事,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谈起,酝酿良久,他轻轻问了句:“小祥,你睡了吗?”
费祥睡不着,听见兰润的声音,他微微翻了一下身体回答:“没有呢,睡不着,也不知道姐怎么样了。”费祥担心梨花儿,他总预感要发生什么事情,说不上来的心悸。
兰润听费祥这么说,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就是倔,和我姐一个样儿。”
费祥“嗯”了一声,他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达成了一致。
兰润兜兜转转还是把话题绕到了费祥身上:“小祥,你是临城人吧?”兰润想确认费祥的母亲是不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不是,我小时候在江市的,母亲去世后我才来的临城”,费祥回答的很自然。
“你母亲得的什么病?”兰润打开一盏床头的小台灯,他们都睡不着,聊聊天也好。
......
“相思病”,费祥想到母亲心里的那个男人,那个会画画的临城人,想到养父对自己和母亲的虐待,想到母亲临终前的嘱咐,他这么回答他。
兰润的心又开始呜咽,他现在基本能确定,费祥的母亲,应该就是自己找了将近二十年的人。
“那你是怎么来的临城呢,你那时候应该还很小吧?”兰润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他不敢流露出真感情,他怕这个男孩怀疑,也真是奇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兰润,居然怕一个小毛孩子。
“要饭来的,兰姨见我可怜收留了我,舅舅,你会画画吗?”费祥的声音听不出来任何的哀怒喜悲,平静的像一湖死水。
兰润被这一声舅舅叫的失了神,他脱口而出:“会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特别爱画画,爱到和我爸爸决裂也要完成我的画家梦,你想学画画吗?”
费祥在听到那一声“会啊”的时候,眼神明显空洞了,他听到他问母亲的时候就有种预感,这个叫兰润的男人,就是他要找的人,果不其然。
兰润没听到费祥的回答,他扭过头看费祥,只见费祥望着天花板出神儿,兰润凑近看了看,费祥的眼神空洞,看不出焦距。兰润以为费祥有睁着眼睛睡觉的习惯,轻轻摸了摸费祥的头发,把灯关掉了。
“舅舅,你有孩子吗?”费祥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兰润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惊魂未定的兰润来不及想就脱口而出:“没有”。
“那你结婚了吗?”费祥似乎特别想知道这个答案,他语气迫切。
“没有,小鬼,你还不睡?”兰润感觉和这个男孩又走近了一步,不由得疼爱的说道。
“我不困,舅舅。”
费祥一口一个舅舅,和之前的态度天差地别,在他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一度想告诉他他有一个孩子,可他又忍住了,他怕这一切都是在做梦,都是误会,不真实的误会。
兰润转过身看着费祥:“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父亲呢?他怎么会让你一个小孩到处乱跑呢?”他想知道,她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丈夫。
“我没见过我父亲,我母亲去世后,我养父就把我赶出来了。”费祥转头看着母亲的石碑心里喊:妈妈,这是你念念不忘的爱人吗?这是我的爸爸吗?
兰润觉得这一晚上心脏被暴击了无数次,他有点承受不了这么多消息。他找了近二十年的她早已不在人世,她的孩子流落无依在陌生的城市,他欠她的太多了。
两人聊到天亮,兰润起床后洗漱了,费祥快速的捡起兰润枕头上的几根碎头发,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