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耍流氓?(第4/6页)云起风散,在梧溪
用蜡烛、糖块和苹果装饰一新的圣诞树时,就像到了天堂一样,一定会欣喜若狂。
“只要您听话,”绿蒂说,同时嫣然一笑,以掩饰她的窘迫,“您也可以得到一件圣诞节礼物,得到一支小蜡烛和其他什么东西。”
“您说的‘听话’是什么意思?”维特高声说,“我怎样才算听话?我怎样才能做到?我的好绿蒂!”
“礼拜四晚上是圣诞夜,”她说,“那时孩子们都来,父亲也来,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一份礼物。到时候您也来吧——但这之前您不要来。”
维特一听,怔住了。
“我求您了,”她接着说,“事已至此,我请求您,为了我的安宁,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维特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他在室内走来走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不可能再这样下去了!”
绿蒂感觉到,她的这几句话让维特陷入了难以忍受的境地,便向他问这问那,转移他的思想,但她白费心机。
“不会了,绿蒂,”他高声说,“我不会再见到您了!”
“为什么不会?”她说,“维特,您可以,您必须再来看我们,只是您要有节制。哦,为什么您生下来就是这么个禀性:您一旦抓到了什么,就这样激动,这样热情,毫无克制,决不罢手!我请求您,”她继续说,同时握住他的手,“您要克制啊!凭您的智慧,您的学问,您的才干,什么样的快乐您得不到呢?您要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不要再苦苦依恋一个女人了,她除了同情您,什么也不能做。”
维特强忍着悲愤,忧郁地凝视她。
她握着他的手,说:“维特,请您冷静地想一想!您就不觉得,您是自己欺骗自己,成心毁掉自己吗?维特,您究竟为什么要爱我?我已经是别人的人了,您为什么还偏偏爱我?干吗偏偏要这样?我怕,我怕您仅仅是因为不可能拥有我,才使想得到我的愿望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维特把手从绿蒂手中抽回来,只是用嗔怪的目光呆呆地望着她。
“聪明!”他大声说,“真聪明!这种说法大概出自阿尔贝特吧?外交手腕!纯属外交手腕!”
“任何人都会这么说,”她答道,“世界这么大,难道就没有一个姑娘能合您的心意?您下决心去寻找吧,我保证您一定会找到的。这段时间以来,您一直把自己束缚在个人的小天地里,我早就为您为我们担忧了。您就下决心吧,外出旅行一次!这将会、一定会使您消愁解闷!去寻找吧,找到一个值得您爱的姑娘,回来后让我们共享真正的友谊和幸福!”
维特冷笑一声说:“这一套话倒可以印成小册子,推荐给所有的家庭教师用。亲爱的绿蒂,您还是让我的心稍稍静一静吧,一切都会好的!”
“只是要记着,维特,圣诞夜以前请不要来!”
他正要回答,阿尔贝特走进屋来。二人冷冷地相互说了声“晚安”,便并肩在室内尴尬地踱起步来。维特开口讲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很快就没词儿了。阿尔贝特也一样,于是就向妻子询问一些交办的事。等阿尔贝特听说,她还没办妥,便数落了她几句。维特觉得阿尔贝特的话不仅冷冰冰,甚至很严厉。他想走,又不能走,一直迟疑到八点钟;这时,他越发不快和气恼,见摆好了晚饭,便抓起帽子和手杖。阿尔贝特请他留下吃晚饭,但他认为那只不过是一文不值的客套,冷淡地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维特回到住处,仆人想为他照亮,但他从仆人手中把烛台拿过来,就一个人走进自己的房间,放声大哭,愤怒地自言自语,烦躁地走来走去,最后和衣倒在了床上。将近十一点钟,仆人才敢进来,发现他和衣而卧,便问要不要替他脱靴子,他让仆人脱了,并叮嘱明天早上不唤他不要进屋。
十二月二十一日,礼拜一,早上,他给绿蒂写了一封信。他死后人们在他的写字台上发现了这封信,就送给了她。信本来是封着的。从内容上看,信是断断续续写成的,我现在就按原样把它分段插在这里。
决心已定,绿蒂,我决定去死。我写信把这个决定告诉你,头脑十分冷静,绝没有半点儿浪漫主义的夸张。今天早晨我将见你最后一面。当你读到这些话的时候,最亲爱的人儿呀,冰冷的墓石已经盖住了这个不安者——不幸者僵硬的遗体。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除了跟你倾心交谈,这个不幸的人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大的幸福。我度过了一个可怕的夜,啊,这也是一个慈悲的夜。就是这一夜加强并坚定了我的决心:离开人世!昨天,我头脑发昏,火气太大,断然离开了你,于是万种思绪涌上我的心头,我看到我在你身边已经没有希望没有欢乐可言了,这个念头牢牢地抓住我,使我不寒而栗。我刚走进我的房间,就发疯似的跪在地上。哦,上帝呀!你是把苦涩的眼泪作为使我提神的饮料赐给我了!上千个计划,上千种希望,在我的心里起伏波动,临了留下来的只是这个坚定不移的、不可改变的唯一念头:离开人世!我躺下睡了,早晨醒来,心情平静时,我心里的这个念头,还是那么坚定,那么强烈:离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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