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3/4页)娆夕鬼

一愣,随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他越笑越疯,笑得五官都有些扭曲。银翮瞪着他:“你笑什么!”

    罗刹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却还留有笑意:“你这问题我答不上来,或者说答了也是对牛弹琴。”他歪过脸,漫不经心地说,“但我大抵能懂你的意思,在你看来,我就是应该不择手段地冲出封印,然后再大杀三界,是吧?”

    “不然呢?”银翮反问了一句,可却莫名地没什么底气。从和罗刹对话开始,银翮就总觉得别扭。罗刹之名是场令三界闻风丧胆的噩梦,他暴戾恣睢、冷血不仁。可银翮面对这样一个丑恶之灵,别说是厌恶了,甚至连一点抵触之感都没有。

    罗刹看起来既非凶神恶煞,面目也不可憎,除了有些疯癫以外,处处都无法和那个大杀四方的恶灵联系在一起。而且,他说起话来携着一股磊落之气,倒是让银翮相形见拙,硬是凛然不起来。

    罗刹扬起头,直视着银翮:“我被天罚囚了十七万年,早就没什么脾气了。真要说起来,还是屠戈死的那日——”他忽然站了起来,凑到了银翮跟前,惹得银翮连连后退,“我发现我居然有同类。”他终于停在原地,有些满足似的笑了笑,“而那个魔物来找我时,他心中的愤怒几乎是要溢出来了。我实在是有点好奇,所以就想出来看看,如今这三界究竟是什么模样。不过——从你的态度来看,还是一塌糊涂。”

    罗刹之言怎么听都是话里有话,银翮琢磨不出所以然,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只是此时此刻,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罗刹并非是传说中那样所念所想只有杀戮的怪物。

    罗刹稍稍顿了顿,忽然望着远处叹了口气:“另外……我还想找一个人。”

    银翮疑问:“找人?”

    罗刹的眼神深邃起来,并未再回答银翮。

    趁着罗刹正在出神,她悄悄试了试遁法,然而法术在刚刚聚拢的瞬间就立马消散开了。罗刹也不看她:“这儿是幻境,你我不过两缕意识罢了,用不了法术的。”

    银翮有些窘迫:“你快放我出去!”

    罗刹像是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想阻止那魔物放我出去,对吧?”

    银翮并无回应,算是默认了下来。

    “如过我并不会如你所想的那样血洗三界呢?”罗刹凝视着她。

    “我凭什么信你这话?”银翮反问。

    “这倒确实不好证明……”罗刹偏过头思量了一会儿,“不过——外面那魔物的性命于你好像挺要紧的吧?我若出不去,遭殃的可是他。”

    有先前夙川中罗刹之毒的先例,银翮这会儿还是有点底气的:“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罗刹盯着她看了两秒,猜到了她的想法后说道:“鬼灵之血确实可解我气息内的毒性,可那魔物已然将我的气息炼化入了自己的气血之中,这可就是两码事了。你若渡他血气,只会激得他体内的鬼灵之力更为凶猛而已,不信的话你只管试试好了。”他轻笑一声,“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真不考虑?”

    原本银翮对于南枭身中罗刹之毒一事并未有太大顾虑,这会儿听罗刹这么一说,她有些慌了。她眉头紧锁地瞪着罗刹,一边在脑中琢磨还能有什么可行之法。而针对罗刹最后的那一句,她是半点都没有松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出来祸害三界的。”

    罗刹嘲讽地哼了一声:“三界无需我来祸害,这遍地寡恩薄义、有己无人的蝼蚁才是真正让三界如此不堪一击的元凶。同为鬼灵,你难道不觉得吗?”说到此处,罗刹显得有些激动,“他们恃强凌弱、生而奴性,惧怕未知、不容异己。除了擅长搬弄是非和自圆其说以外,他们一无是处!我能猜到三界后来是如何评说我的,可是你想想——十七万年过去,真正知当年事的有几个还活着?而真正知当年事的又有几个是真正知我者?”他再望向银翮时的眼神里满是哀伤,竟惹得银翮不禁动容,他稍稍顿了顿,又把脸偏向了一边,“一群人云亦云的乌合之众罢了,我实在犯不着祸害他们。”

    罗刹说完,银翮还愣在原地缓不过神来。

    正如罗刹所言,有关他的所有描述皆来自古籍与传说,可谁真正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只是自古便是这样流传的,所以好像没有什么理由不信而已。可银翮自己就是这场流言最大的反例——鬼灵之邪之恶,三界闻之变色。自银翮觉醒鬼灵之后,冲动嗜血之象也是有的,然何至于到传说中那种六亲不认的地步?

    如凰元君所说的,银翮是仗着原有的善恶之识、是非之辨而压制住了鬼灵之性。可再看看眼前这罗刹,又如何是只知杀戮而无人性的疯魔?

    或许——当年之事并非一如传说。

    虽然已经想到了这里,但银翮还是感到质疑地问道:“那你当年可曾大杀三界?”

    罗刹坦然地点了点头:“是杀了。”

    银翮一脸无语,刚准备驳斥回去,罗刹却先开了口,他定定地望着一处,有些怅然:“我失控了,等回过神来,已经头顶天罚了。”

    银翮将刚才想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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