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1/2页)娆夕鬼

    无极天都·九霄天宫·月旎宫

    银翮到月旎宫的时候,药神正从殿里出来,想必是方才直接从大殿就过来了。看他恍恍惚惚的模样,多半自己也还没消化天帝天后的噩耗。

    “药神辛苦了。”银翮心里不是滋味。

    药神这便施礼:“见过妖王。”也不等银翮开口问,药神自己就先说起来,“老神看过了,月神殿下已无大碍了,体内的异力也已被净化干净,自身修为并无损伤,昏迷不醒多半是一时消耗过大的缘故,妖王且可放心。”

    银翮扶着他:“多谢药神。”

    “妖王客气。”药神看起来又苍老几分,“老神告退。”

    “慢走。”

    送走药神,银翮入了夙川寝殿。影戎守在榻边,一脸疲惫。罗刹站在放置辉夜觥的架子前,像是在打量那些宝贝。

    蛮它见银翮进来,便迎过来:“王,如何了?”

    “似乎与红七有关,暂押天牢了……”银翮无神地答着,“战神下了丧旨。”

    蛮它眼中尽是担忧:“战神……还好吗?”

    银翮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我……我能不能去看看他?”蛮它请求道。

    银翮本想拦着的,但若说此刻有谁能稍微让焰白好受些,恐怕只有蛮它了:“他这会儿在大殿,你且去玄鹤宫等他吧。”

    蛮它连连点头,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影戎低头思量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公主殿下,什么叫与红七有关?”

    银翮走到他身旁坐下,将大殿内发生的事说给了他听。

    影戎听完露出了困惑之色:“红七有一句定是实话,看守凰元君的天兵不会放她进天牢的,那一队皆是精英,我此前打听过红七的本事,并非什么厉害角色,一己之力要突破那队天兵硬闯天牢,想来也是不能够的。”

    银翮一愣:“按这意思,难道她所言非虚?”

    影戎点点头:“确实有疑。”

    银翮顿感头皮发麻,若真如此,那背后之人如此心思才真真可怕。

    这时,夙川有了动静。

    夙川缓缓醒转,仍是一阵头晕目眩,他稳了稳心神,自探一番内里,竟发现自己体内的鬼灵之力荡然无存,瞬间整个人惊醒过来。

    银翮连忙冲过去:“石头?”

    夙川睁开眼,显得迷惘:“丫头,我怎么……好了?”

    银翮心都跳乱了:“是天帝天后……二人齐心协力,施了净化之法。”

    “父帝母后?”夙川怎会不知自己体内的鬼灵之力有多难对付?再看银翮慌乱的表情,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如何做到的?”

    银翮就怕见到夙川此刻这个紧张的眼神,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啊:“天帝将元神祭入了千虫骨,天后倾尽毕生修为,以无极盘施展了净化之法……”

    夙川的双眸是在顷刻间老去的,银翮所言之意,他听得明明白白。

    如此噩耗之下,谁都以为夙川会崩溃,可他没有。惊骇、自责、迷茫无助……千万种情绪交错在一起,在他脸上化作了一瞬的木然,眼眶憋得通红却真的锁住了每一滴眼泪。

    巨变,往往只需一个眨眼。

    银翮伸手去牵他,他的反应让银翮感到害怕。

    罗刹睨了睨夙川,过去拍了拍影戎轻声说:“跟我出去。”

    影戎反应过来,连忙跟着罗刹退了出去。

    夙川反过手更用力地牵住银翮,依然没有太大波澜。他很仔细地看了银翮一眼,哑着嗓子说道:“你今日真美。”

    越是如此,银翮便越是心疼得没了主张,她宁愿夙川声嘶力竭地嚎啕一场,也好过现在这样以最平淡的姿态和极快的速度变得苍老而沉重。

    可她又是明白的,不仅是夙川,还有焰白,他们不能放任自己哀痛,以大悲来祭奠双亲。整个天族的责任没有铺垫地落在了二人的肩上,唯有挺胸而立、稳稳扛住,才能不辜负天帝天后万万年的心血。而此刻的哀痛将渗透分散在血液里、骨骼里,将步伐拉扯得沉甸甸,行迹却也由此变得坚毅。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将喜服变幻成了一身素衣。

    “凰元君呢?”夙川问道。

    银翮将来龙去脉如实告知了夙川之后,眉头一皱:“方才影戎说此事有疑,他觉得红七凭一己之力无法闯入天牢接近凰元君。”

    夙川沉思片刻:“确实。”

    “那会是谁?”虽然见过大半天族了,可银翮对他们并不了解。

    夙川下了榻,整理着头绪:“诸神恐怕大多心里都介意你我的婚事,天族血脉乃头等大事,尤其老神们,最注重便是这些。可老神们品行我知道,正因为他们在意天规,若真有意反对也只会在神议上跟父帝替,绝做不出这等阴险之事。”

    银翮点点头:“那就能排除许多了。”

    “嗯。”夙川踱到窗边,“可是……影戎提出的那一点很关键,派去看守凰元君的天兵都是我哥亲自挑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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