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季夏之歌

冷硬,少康决定敲打一番。如此说起来,是姜缱给了夏后氏一个机会,借助她的手,少康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借着民声降罪于姬氏,若非如此,她根本不会有机会见到他。

    姒少康转向孟衡,问道:“衡,你日前刚从濮邑回来,怎么未听你提起此事?濮邑民乱究竟因何而起?”

    孟衡面色平静,竟似责备一般,看了一眼季予。他早有准备,不疾不徐的说道:“父亲,此事其中颇有些曲折。父亲和母亲刚从帝丘归来,旅途劳顿,衡原不欲惊扰,本想日后慢慢禀告,谁知季予却不改孩童脾气,如此急于安排濮姜来此。”

    他一番开场白,令姜缱睁大了眼睛。

    孟衡并未将姜缱放在眼里。“衡此次去已经查明,濮地天灾多,流民众多,濮伯和濮地的氏族需时时开设粥棚赈济灾民,用度颇大,是以额外加征了私田的税赋。濮伯姬显此法虽冒失了些,却也是因为心系百姓,不得已而为之。至于奴隶……”孟衡轻蔑的看了姜缱一眼,“自古以来,人殉人祭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国之大事,唯祀与戎。不论祭天帝、山神、河伯、征伐、出行、婚嫁、丧仪,诸如此类,何事不用人牲?衡认为,濮伯并无错处,倒是濮姜妄议殉祭,是对鬼神大不敬。”

    这些事经孟衡这么一说又是另一番景象,姜缱如坠冰窟。濮人生存本已艰难,天灾再加上横征暴敛,只会加剧流民的数量,此时再开粥棚岂不是治标不治本?

    她忍住怒气道:“夏后,此事并非如此……”

    “放肆!”殿中有一人喝道:“主上面前,岂容民妇插话。”

    “主上,”季予看了那人一眼,“予有话说。小王此言,初听下来颇为合理,但是细想下,却有不妥。大夏各方国、城邑皆设公田征税,几百年来自有平衡。治国则为治民。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濮伯私自征收重税与民争财,不论缘由是为了赈灾或是敛财,民心已伤,此罪已犯,不可避重就轻。”

    季予转向孟衡,又道:“再说人奴。因无法缴纳田税而没入奴籍,劳苦一生还要被殉祭,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天大的惨事。好生恶死,乃人之常情。濮人恐没入奴籍,不得已只好背井离乡。予认为流民之乱,并非天灾,倒是**了。”

    有臣子道:“主上,臣以为王子予有理。濮地从前也有天灾,但并未见如今这般流民四起。”

    “主上!”有人急忙辩解:“濮地艰苦,各邑君实在无法可想,濮伯也是深有苦衷。”

    “连年天灾,还要课以重税,不是雪上加霜么?”

    又有人说:“濮人都是极坏的刁民,极难教化。譬如这濮姜,她本身是罪臣姜吉之女,却欺瞒主上,装作民妇。她还藐视鬼神,替贱奴说话,臣认为应将她处死。”

    议来议去,矛头竟来到自己身上。姜缱努力隐瞒的身份原来早就不是秘密,她不识得这些人,他们却知道自己是谁。姜缱暗自捏住拳头,努力维持着镇定。无论他们是谁,怎么知道自己的,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本来自己的身份,走到夏人的地界便是自寻死路,她一直都知晓,却也还是来了,还来见了姒少康替濮人说话。不来她也不会知道:姬显这样凶恶残暴,却有这么多臣子护着他,或许高阳承是对的,一直以来是自己太软弱天真了。天道这样不公,她感觉自己微薄的力量快要用尽了。她想着在天上的父亲、母亲、阿兄,她挺了挺腰,站得笔直。

    季予说道:“父亲,濮姜并未隐瞒她的身份,只是姜氏族人俱已亡故,她是不愿提及伤心往事。”

    姜缱看向季予,几乎鼻子一酸。

    “都住口!”姒少康开口说道。怒气在他脸上形成一个川字形的褶子,川字下面是铁青的脸色。他目光在孟衡身上盯了片刻,道:“一个个的,竟吵成这样子?”

    殿中无人再敢出言辩驳。少康看着孟衡:“衡,你果真觉得姬显无错么?”

    孟衡咬咬牙,“父亲,并非无错,乃事出有因,衡认为我大夏王庭应宽厚对待宗室,莫要寒了他们的心。”

    少康又问季予:“予以为呢?”

    季予道:“小王要宗室的心,本没有错,予却以为我大夏应对百姓宽厚以待,莫要寒了他们的心才好。”

    少康冷笑,“好一个小王衡,好一个王子予。”

    孟衡浑身一僵,抬头去看少康。少康道:“一个只想拉拢宗室,给自己结党,一个只想做善人,要自己高兴!在余看来,全都是私心!有谁是为了大夏考虑?衡,大夏才安稳了几年!濮地流民之乱,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身为小王,怎可如此简单!”

    孟衡脸色难看到极点。在朝堂上夏后还是第一次如此斥责他。他余光扫过季予,见季予的目光完全在姜缱身上,心中不满渐渐升起。

    桐宫陷入了沉默,少康转向姜缱,问道:“濮姜,你果真是姜吉的女儿么?听说你嫁了寒戏?”

    姜缱道:“缱是次女,嫁了寒戏的是我姐姐姜缗。”她看着先前说话的臣子道:“濮人勤劳善良,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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