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抽刀断水流(第2/2页)青川旧史

山河盘,以及粉羽流金鸟?”

    “是啊。”她难得轻快扬声,以至于娇俏,“再加上林林总总的雕虫小技,所以你们这些生于庙堂站在高处仿佛洞悉天下势的人,还是要来蓬溪山敲钟。从你父亲到顾星朗的父亲,盖莫如是。”

    “惢姬大人之中立,”他突然问,“至今未改么?”

    “我怎么知道。”竞庭歌随口答,答完呆一瞬又道:“是吧。老师清心寡欲隐于深山数十年,哪还有一把年纪突然站队的道理。”

    但上官夫人究竟是谁。她与老师若有关联,又会否牵扯出旧事,怎样的旧事?据此往下,很可能触及另一个关键问题:

    老师是谁。

    “而你和阮雪音,或近或远,恐怕要各自为营了。”慕容峋还在继续,声音被严冬北风摧割得愈加锋利。

    “不好说。”竞庭歌淡淡答,“但她确有帮顾星朗的可能。所以若真有隐情,”她定定然看他,“你就更不能瞒我。”

    “你一会儿不是要去相国府?”慕容峋不回看,举目去眺宫阙外远山。

    自然眺不到。

    宫阙重重,红墙金瓦明耀不似人间,将天高云淡山长水阔挡在咫尺之外。

    “我这里能对你说的,已经说完道尽。你若还不死心,去问上官朔。女儿是他的,这一局起于我父君在位时,个中细节,他比我清楚太多。”

    竞庭歌沉默片刻,双腿微抬轻击马肚子,同时一声低唤,身下飒露紫迈步小跑起来。

    慕容峋停在原地半晌。终也策马跟上。“大婚之日定了。”他道。

    “哦。”她答。

    又觉得过分简短容易生误会,再问:“是哪一日?”年关将至,来不及准备,怎么都该是明年了。

    “一月十九。”

    “太史司精挑细选的黄道吉日?”

    “嗯。说是尤宜嫁娶。”

    尤宜嫁娶。竞庭歌心下轻嗤。嫁娶宜不宜,岂是一个日子能说了算的。世间万事,但凡关乎人,症结也都在于人。

    以及时间。时间堆叠,人变而事异,宜也会变成不宜,不宜却很可能终于相宜。

    时间本身就是意义。

    便蓦然又想起早年间阮雪音这句断。

    竟也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