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春寒好还家(第1/2页)青川旧史

    竞庭歌摔马是意外。

    骐骥院赛马是为试沈疾。

    逻辑可恰。她们也当面对过。

    所以是托辞么?

    可她在相国府谁也没见到。

    那日她们出来,同纪桓刚好错过。

    纪平也只在呼蓝湖家宴上照了面。

    不知后面几天如何。她拖着一身皮外伤频繁外出见人,她是知道的,但也仅限于此。

    而上官妧在暗示纪家有问题。与崟国有关系。

    甚至可能与定宗陛下崩逝,有关系。

    牵连过甚,嫁祸诛心意图过重。

    却当真能这般,置若罔闻,全作耳旁风么?

    她方才应上官妧“亡羊补牢为时晚矣”。但此一句乃后世演变。原话说的是:

    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

    或许不晚。盖因上官妧今夜之言多少带来了些影响——

    放出筹码,话说一半,点到即止。与顾星朗在呼蓝湖畔所行如出一辙。

    尽管拙劣了许多。但拙劣也是一种方法。在攻心一题上,拙劣与高明的效果有时是雷同的。

    如果这是一整盘棋。

    便想起来那时候他说,如果所有事最后都连成了一件事。

    那时候他们在谈封亭关。

    战封太子之死,崟、白、蔚三国都有嫌疑。世人说,或是其一,或为合谋,或起于朝堂,也可能是民间。

    她倾向于合谋。

    如果是合谋,那么更可能是朝堂势力。

    崟,白,蔚。

    阮家和慕容家。

    上官家和纪家。

    上官夫人和老师。

    东宫药园的时间。自己的身世。

    要如何连成一盘棋呢?

    她没来得及继续,全青川最会下棋那人突然出现在视野内。

    象牙白御辇泛着银泽,他身上常服并斗篷也泛着银泽。月光其实是微蓝的,她一直觉得祁君所用之银泽象牙白更似星光。

    尤其穿在他身上。

    她未亲见过他夜间乘辇,此为第一次。竟然掌了这么些灯,一路围绕跟随。而他闲坐辇上仿佛闲坐寝殿内,手里一卷书,就着灯火读,随意而惬意。

    此人真如星芒,也如春暖。

    她停下来,按规矩须行礼问安。涤砚瞧见了,往辇上一凑禀了一句。顾星朗抬眼,绛红斗篷映进来,如此热烈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有与湖色相似的山林深涧感。

    “这么巧,”御辇又近了几步,眼见阮雪音到了辇下跟前,他开口,“看来是往同一处去。”

    自然都是回折雪殿。这里是北御花园。已经离殿门不远。

    阮雪音对此一句明知故道甚觉无语,抬头看他眉眼弯弯笑得仿如孩童,更觉无语。她福身,同时道万安,便要退至一旁候御辇过去。

    “上来。”他道。

    “谢君上美意。”她答,“臣妾走回去。”

    不合规矩。眼神交换,她提醒他。

    而一众宫人已经乖觉将辇放下。

    “快点。都什么时辰了。”

    此辇她单独乘过不下五十趟。从折雪殿到挽澜殿,去了又回,半个夏天。如今变成他每夜从挽澜殿过来。依然是乘此辇。

    阮雪音踟蹰,一再推搪亦是矫情,遂抬步上了去。

    辇起复前行。

    “干嘛坐得战战兢兢的。”见她危坐,背脊挺直,双手交叠甚拘束,顾星朗好笑,“这么些人看着,又不会在这里欺负你。”

    辇上空间本是一人宽敞两人拥挤,挨得极近,他说得也小声,不会有人听到。

    阮雪音还是瞪眼过去,心道无赖,又压低声量,“不合规矩。这是你的辇。”

    “你又不是没坐过。单独都坐过了。今日还有我在,伴个驾而已。”

    大祁珮夫人这名声是好不了了。她无言以对。又去瞧他手中书册,“这般用功,乘辇还看书,伤眼睛。”

    顾星朗将书合上,是一册《六韬》,“过来时间太长。总要找点事干。你上来就不看了。”他再次眉眼弯弯,“看你就好。”

    极近,星芒都在眼里,自己也映在对方眼里。

    我也是。阮雪音心道。顿觉矫情,赶紧移开。

    折雪殿前庭透亮。与一个半月前只留檐下灯之阑珊已是两番光景。顾星朗嫌暗,来折雪殿过夜的第二晚便随口提过。君上随口,再无心也是金玉之言,合殿响应,晚间候门值夜的宫人也自此多起来。

    其中好些是挽澜殿宫人。

    却不止于宫人。一个多月来陆续有东西从挽澜殿被搬进折雪殿。自然都进了寝殿,方便君上取用,以至于此间长达大半年的清简空旷不再,一日比一日更拥挤——

    倒不是真挤,毕竟寝殿够大,顾星朗的东西亦没有那么多。只是东西一旦进来,总要有地方放,便又添了一排矮柜,一方书案,后者主要供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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