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双鲤迢迢一纸书(第1/2页)山河策之子衿
“言醴贤弟,见字如面,上次的信我已经仔细读过了,春闱水深果然如贤弟所言,不过我自己一切照常,发挥的也还算在意料之中,倒也还好。
“春闱之后至今的日子一直有些无聊,平日里尽做些没什么意思的事情,家中族老偶有埋怨我春闱前后的区别不大,我也开始打理家中大小事务。
“近来新有了一位先生,很是无趣,听他上课尽是些之乎者也,虽说讲的东西确实也有所受益,但这之乎者也还是叫人头晕,不只是我,其余几位一同听讲的也都很是烦躁,不知道贤弟可有什么方法叫这生活增添些乐趣。
“前日玉京城里新科进士游街,好不热闹,瓜果梨桃,花瓣香包,仿佛就没有那些姑娘不敢丢下去的,我见着几个进士不止溅了一身果汁,更是被砸得鼻青脸肿,十分好笑。
“听闻柔然传信多用信鸽,愚兄估计着时候,想来贤弟已经入了汀州,大约能快些收到贤弟的信了,盼一路顺遂,诸事平安。特此致候,不胜依依。”
燕嘉夕收信后先是珍而重之的将知己的信和上次的收到了一起,很是宝贝,见他如今郁烦苦闷,怕是因着未能考中而心生感慨,但却并未因此懈怠,而是乐观积极的继续生活,很是不易。
既然小白脸笔友如此奋发向上又生活毫无乐趣,不如自己给他出个法子找点乐子。
燕嘉夕想着,提笔就写。
“时遥仁兄安好,言醴确实已至汀州,柔然信鸽之便与别处更不同,想来不日时兄便能看见言醴的信。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时兄能如此达观已然不易,待言醴归了玉京,不若再把酒赏戏,品人间至味清欢。
“言醴幼时知道个很招人憎恶的大厨,他喜欢唱歌,但歌唱的很难听,他喜欢随着音乐起舞,但总跳得像只扭动的青虫,他喜欢掷球,却总掷不准,他非常专断,从来不允许旁人质疑,他带的一个小厨子见不惯,就问我有没有什么方法整治一下,那天我就带了只木雀去,趁他不备把木雀放进了他的帽子里,那木雀本来摇晃在帽子顶,后来落了下来在他头上爆开,全是酸臭的豆汁,把他弄的好不狼狈,所有的小厨子见到了都一通乱笑,从那之后他就再也威风不起来了。时兄若是想小小的戏弄一下老先生,倒是可以去集市中找找木雀,稍作戏弄,想来老先生也不会因此而恼羞成怒,那木雀在爆开之后不消一炷香就能溶在液汁里,并不会有人发现,做恶作剧是极好的。
“进士游街自然很是热闹,言醴上次见进士游街是建业十六年,前头的状元高头大马,生得却有些老相,后来一打听,人家都已经三十三了,倒也不足为奇怪,上科探花倒是个灵秀人儿,说是早早的被翰林院的周大人订了婚事,成了周家女婿,那年京中女子倒不至如今日,想来是这一科进士样貌好。
“汀州风景甚好,言醴已经换了水路,白日荡舟漯溪,夜里泊船靠岸,虽然不比车马快多少,却惬意无数,汀州之于柔然,虽是临境之地,却也一派祥和,房屋次第,多取色白、蓝,与水天相映,怡然成趣。若他日有幸与时兄同游,一定其乐无穷。
“言不尽思,再祈珍重。”
想着自己前几年去汀州的风景,燕嘉夕很是愉快的把信纸塞进信封,找了只鸽子送去了谪云居,只说是三天后送予顾容与那处,一旁帮着老莫理账的喻濯风扫了一眼信封上娟秀的字迹,眉头几不可察的微微一皱。
这三日,燕嘉夕的信还未到顾容与处,燕皓晨的风雨就已经笼罩到了晏宁宫。
五月十日早朝,燕皓晨为叶承煜庆生,下了一纸圣谕,给叶承煜和燕聆雪赐婚。而听到消息的燕聆雪跑去了朝堂之上,最终被燕皓晨以”御前失仪“的罪名软禁在了晏宁宫。
燕嘉夕本来看着一个月过去燕聆雪的状态已有那么些微的好转,可这旨意一下,燕聆雪的状态竟还不如前几天,被青梅竹马的叶承煜和一直温柔关爱的燕皓晨双双背叛,对燕聆雪的打击近乎致命,燕嘉夕为了叫她快活些,只好拿宫里宫外的趣事同燕聆雪分享,但收效实在几乎没有,如今也没什么法子了。
先前说过,科举考中对于想要入仕的学子而言,只是一个开始,在学士馆修书实在是个无聊的活计,尤其顶头上司王端还是个张口之乎者也,闭口仁义礼智信的六十岁老大人,这一科年轻学子多些,状元涂陵才二十二岁,更不消说才弱冠的榜眼和十八岁的探花了,一个个都不太能忍的了这位老大人,正愁着学士馆里压抑的气氛人人抑郁,突然就出了一件新鲜事。
五月初的天气已经是很稳定的热了,王端的官帽一天也只有一半时间在头上,多数时候都是放在学士馆的书架子上,端端正正的摆着,快要到黄昏下学的时候,修书的学士也快收拾东西回去歇着了,王端戴上了乌纱官帽准备往外走,再去嘱咐那些学士几句。
平日里虽然活泼但总会故作恭顺的这群学士很是让王端不满,他总觉得修书就该像他这个老头子一样,却忽略了这些学士都是血气方刚之年,读再多的圣人书籍言行也无法压抑自己这个年纪该有的天性,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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