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上流社会(第2/7页)荆棘王座

个好。

    梅拉感激地看了侯爵一眼,她微微屈膝行礼,接着便退开了,她还惦记着为安德莉更换衣妆。她们家是落魄贵族,父亲天天念叨着过去的辉煌,告诉她贵族的种种礼仪,实际上他也没经历过,都是听祖父说的,而梅拉怀疑祖父自己也没有经历过那些。在梅拉记忆中,他们家连可供变卖的家产都没有了,只能靠着母亲的那点陪嫁地产度日。母亲无论如何都不同意父亲变卖这些仅有的家产,气得父亲整天骂她,说她不愧是平民的女儿,没有一点格局。在梅拉看来,父亲才是真正的短视,只能看见眼前的体面。

    母亲临死前将地契塞给了她,要她保管好,千万不能给她父亲。父亲找她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她什么也没说。幸好父亲还有那么点贵族自觉,没有动手打过她。后来父亲还是找到了她藏起来的地契,拿它换了一套体面的衣服和宴会的邀请函。父亲从宴会上回来,醉醺醺的,却很兴奋,他握着她的手,反复地说着父亲给她找了个好出路,说她可以像个贵族生活了。而她蹲在破旧的小屋门口,嚎啕大哭。安德莉就是那时候出现的,她穿着华丽的裙子,蹲在她旁边,给她递上一块手帕。

    父亲所说的好出路终究是没了下文,安德莉倒是经常找她,开开心心地和她平分自己的零用钱。安德莉是酒商的女儿,从小跟着父亲,学习怎么做生意。父亲跟别人讨价还价,她在一边向小孩子兜售自己准备的小玩意儿,然后高高兴兴地找到梅拉,郑重其事地分给她一份。梅拉想跟着安德莉一起谋生,父亲却大发雷霆,她只能委委屈屈地,如同被施舍一般,靠安德莉的零用钱度日。

    后来她才明白父亲说的体面是怎么一回事。在安德莉的生日上,安德莉的父亲听说她抱怨完她那无用的父亲,感叹道,贵族怎么能连个体面衣服都没有呢?变卖什么也要留下房子家具和衣服啊。这一切都没了,空留一个头衔,怎么告诉别人你是贵族呢?就算想找人脉,别人也不认啊。

    于是她才明白,他们其实是彻彻底底的平民,无法变现的贵族头衔其实就是平民,而父亲其实并不是为了眼前的体面,他想靠着这最后的家产,真的做为贵族,参加一次贵族间的聚会,无论如何都要让女儿重新回到上流的交际圈。他的女儿绝对不能碰商业,打上的商人的烙印,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贵族认可了。

    但梅拉最后还是嫁给了一个商人,她自作主张答应了查森斯的求婚,尽管父亲希望她嫁给一个贵族。然而查森斯瞒着她捐钱买了个爵士,然后献宝一样到梅拉家,让她父亲看看那爵士的绶带。父亲老眼昏花,并不能看出捐钱买的爵士的绶带和那些正经贵族的不同。他摸了很久,然后拉过她的手,把绶带一圈一圈缠在她手上,连连说好。

    搬到帝都之后,梅拉逐渐明白了贵族头衔的重要性,尽管她的丈夫才是爵士,但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却要用到她的姓氏,才能获得一席之地。不明白贵族身份的重要性的话,她也不会这样精心准备晚宴。但这不代表她认可贵族的一切行为,无论如何,安德莉永远在查森斯家的宴会上有一个席位,安德莉应该和她一起经历她生命中的一切喜悦。

    梅拉离开后,大厅中重新热闹起来,只是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抨击商人。帕特鲁斯侯爵倒是有些兴致缺缺,打算到一边等着宴会开始。不过像他这样地位的人大抵是闲不下来的,他刚端起一杯酒,就看见圣殿祭司向他走了过来。

    拉普耐心地等待着女主人离开,才上前和侯爵搭话。他对刚刚的大型闹剧并没有什么想法,事实上,比起贵族他更喜欢商人。商人往往有钱,出手阔绰,去圣殿进礼总是准备了大量礼物;不像贵族,一掷千金倒还好,可惜多的却是抠抠搜搜还一副施舍的姿态的傲慢人。

    侯爵取了一杯酒水,似乎是打算离开那些想要与之攀谈的人,于是拉普便走上前去,礼貌地问候道:“侯爵大人,许久不见。”事实上,他上一次看到帕特鲁斯,还是十二年前的圣祭典礼,帕特鲁斯难得来到帝都,参加圣祭,顺便打理一下他安置在帝都的产业与他留在帝都的儿子。那场魔法的失控让侯爵的铺子损失不少,不过对于帕特鲁斯来说不算什么。事后帝都的重建中,帕特鲁斯爽快地拿出了一大笔钱来支援皇室,那笔钱的数额之大让当时参加会议的大臣们都瞠目结舌,这也让皇室不至于入不敷出。相应的,王也默许了他在帝都的商业布局。

    帕特鲁斯家族在沿海有上千年历史了,他们的历史比铂兰诺帝国更为悠久,宽阔而湍急的白江隔开了铂兰诺与帕特鲁斯的领地。由于白江的存在,法拉诺才会选择攻打索恩修斯家族的领地而不是帕特鲁斯。和帝国的大多数家族不同,帕特鲁斯是自己选择加入铂兰诺的,自然,他们也有足够的能力选择抽身而去。帝国的九大家族总是不断变化的,唯有帕特鲁斯与驻守北境的加兰两者始终存在。帕特鲁斯依靠其富饶,加兰依靠其镇守北方的军功。

    帕特鲁斯不动声色,上下打量了一下拉普,然后不冷不热地开口:“祭司大人有什么吩咐?”拉普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然后略微无奈地说:“侯爵大人这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来打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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