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春衫不理风月事(拾贰)(第1/2页)清欢赋旧词

    这番话,哥哥先前早已同我讲过,我自也明白,纵是我与亓官陵是夫妻同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所会护的,也仅是我,亓官陵对于他来说,毫无干系。

    信肴默了会,长叹一声,若有所思道,“我倒真希望你没有这么聪明,与幼时那般,掩耳充糊涂,做个富贵闲人。”

    我怔了一瞬,飘忽自语,“我何曾不想做个富贵闲人?”诸事不闻,一隅之地,静安余生。

    信肴的手微微一颤,刚端上手的茶渍洒了衣袍,眸子闪处,隐见几分忧怅,默了几许,又恢复淡然一笑,将茶一仰而尽。

    “但你如今择了亓官陵,这一生,你终是忙碌的。”

    我未应他,只默默地,不愿再想……

    此时瞧着日渐西斜,金色的霞光洒在身上,在这静谧安详的小院子里,越发衬得岁月静好。

    正与信肴一搭一搭的话着闲时,小院子的篱笆门忽然开了。

    我顺着脚步声看去,只见一位红衣束发的秀面女子慢慢走来,旁侧还跟着一位着墨色锻袍的男子,我细细打量,才惊觉是今午在门外撞见的驭马女子。

    之前我只来得及匆匆一瞧了她的背影,心猜该是位模样英气的飒然女子,如今一看,竟长得如此秀色可人,只可惜,神色太过清冷,周遭都好似泛了层寒意。

    而她身侧的男子却正与她相反,虽肤色有些许黝黑,可五官端正分明,似刀刻般英俊,眉目间也尽是温润似水,纵着一身墨,给人的感觉却是极为惬意的安暖。

    刚想着,那两人已上了亭子到了跟前,朝信肴那边单膝跪地,抱拳揖了一礼,“家主。”

    字正腔圆,铿锵有力。

    信肴淡淡地嗯了一声,“事办得如何了?”

    那红衣女子点头,“一切已办妥当。”

    “可有受伤?”

    那女子依旧面不改色,“傅爰被伤了手臂,不过我已寻了大夫上了药,并无大碍。”

    我捞起一块点心,一面吃着,一面静静听着,余眸撇过那被唤作傅爰的墨衣男子,果然,肩袖上还残留着一块早已干透的殷红,看样子该伤得挺重,可瞧他面色无波,再加墨色遮掩,若不细看,竟丝毫瞧不出他方才刚受过伤。

    信肴斜眼瞧了一眼傅爰的手臂,“这几日你便好生歇着,余下之事,我会另做安排。”

    傅爰有些许不愿,刚想开口,信肴却好似早已料到他要说什么,立即将他的话断在了嗓子里,“阿颜奔波了多日,也一并歇着。”

    这下傅爰才缓缓点了头。

    后来才知道,那红衣女子名为醉倾颜,和那名唤傅爰的男子同为信肴门下的杀手,方才是刚行完任务回来复命。

    他们谈了好久,信肴也丝毫不避我,我亦无心去听,顾自捧着几案上的茶经看着,该是今天起的太早,如今沐着暖和的霞光,看了一会便开始犯困,想着离日入还有些时辰,我便单手托着头,小寐了一会。

    再醒来时,日落西山,天色已经黑了几分,身上被人披上了狐皮毛毯。

    那两人也不知何时离开了,仅有信肴在旁侧捧着一本《云烟史录》慢慢看着。

    我本想抬手揉一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可因撑头撑得太久,右手臂已经麻痹,手刚抬起,就失了重心落了下来。

    我只好作罢,用左手慢慢推揉着右手臂。

    信肴听到声响,忙放下手上的书,转头来瞧我,柔声笑问,“可睡醒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案几上已上了一壶新茶,他拿起茶盏斟了一杯,递给我,我接过,一口一口慢慢啄着。

    “也不知你是有多困,才半刻,你便睡沉了。”

    我道,“今日哥哥启程赶路,我便起得比往日早了些。”

    这时容浅推门走了进来,信肴见此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瞧,我纵想留你,也怕是留不住了。”

    果然,容浅朝我微施了一礼道,“姑娘,殿下已在门外等了。”

    我只好起身将走,不知何时过来几个仆役,正齐肩抬着一株紫庭针,我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信肴。

    “把这株紫庭针带回去,让花木匠连土种在太子府,日后想喝茶了,也能随时采。”信肴指了指那株茶树,温和地叮嘱道,“可要让花木匠好生照顾些时日,这茶树刚抽了新芽,娇弱得很,可莫要把它给种死了。”

    他似若朗星的眸子里盛满了暖意,我凝视了他半晌,心头涌起一股温热,暖进心扉,朝他璨然一笑,“多谢!”

    他朝我温笑着柔声说,“你我的情意,提谢字倒显生分了,记得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好!”……

    天色慢慢放晴变暖,日子一日一日消着,一晃便已到端阳。

    这些时日倒还真做了一回舒逸闲人,府里诸事都扔给了亓官陵管着,除却赴亓官颐的各种宴会,便是去饮风居喝茶听曲。

    自从那日争吵以后,他便不再制止我与信肴独处,只是每次都得他接送,且必须在日入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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