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迷茫(第1/2页)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容钰理清了心绪,便准备继续今晚的话题。

    深藏心底的、难以启齿的过往与愧疚,倘若今晚不一鼓作气说清楚,今后不知何时才有勇气再次提起。

    而且,有些话蹉跎过久,说出来时可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掩饰真相、受尽益处后的忏悔,不过是自欺欺人,求得自己内心的安宁罢了。

    所以,悔过要及时……

    只是,既然她家夫君这会儿已经动怒了,那么,她自然也要兼顾一下他的情绪……

    容钰这样想着,柔声开口道:“北城,你不要气怒,是我从前眼光不好,觉得宁王是个好的……”

    “可惜那个时候我就像被下了降头一般,不仅觉得宁王好,还为了阿谀取悦宁王,诋毁中伤过你……”

    说到这里,容钰顿了顿,心虚地看了看邵北城。

    可惜,她压根儿就看不清邵北城的神情……

    为了阿谀取悦宁王,诋毁中伤过邵北城……

    这是她想出的说出心中愧悔的法子。

    她曾心悦宁王……

    她曾伤他英魂……

    重生一事难以启齿,但在上辈子,这两件事确有关联。

    随着述说,容钰久远的少女时的记忆逐渐鲜活起来:“如今回头再看,我也想不明白当年的自己怎么就魔怔了一般,满心满眼都只看得到宁王……”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当年,糊涂的又何止我……”

    “你大概不晓得,那个时候京都城里有多少倾慕宁王的少女……”

    “宁王是皇子,等闲不易得见,那些女子为了见他一面,便常常整日地逡巡在国子监门口,待他下学时,胆大的便一拥而上、送礼递信,胆小的便扭扭捏捏、羞羞怯怯地用手帕团扇等半遮面,远远地望他几眼。”

    “宁王心里烦恶极了这些女子,可那些女子疯狂起来连他的马车都敢拦,以至于他后来不得不搭乘同窗的马车躲开她们。”

    “可即便这样,他也躲不开我……”

    “因为,他最常搭乘的正是我家兄长的马车……”

    那个时候,宁王和容府的公子交好,是因为她的兄长们,还是因为容滢呢?

    容钰愣了一瞬,继续道:“那些追逐宁王的女子时常同在国子监外逡巡,久而久之便互相熟悉起来,仿着才情闺秀们结诗社,这群花痴少女也结了个闺盟,她们起先只是一起分享宁王的逸事,后来一致觉得,似宁王那样谪仙般的人物,不应明珠蒙尘,她们要让世人都看到宁王的出类拔萃、不同凡响!”

    容钰说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

    前世今生,那些女子、那些傻事都是有的。

    “她们统一想法后,便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四处张贴、分发宁王画像,还请窘迫文人为宁王作马屁诗,还有……嗯,她们还在宁王的生辰日施粥行善,总之群策群力,干劲十足地给宁王刷存在感、好感度!”

    “至于我……虽然出不上什么力,但胜在每次募资时出手都很豪气,久而久之,在那闺盟里大小也算个人物……”

    “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曲折委婉地铺垫了这许久,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容钰轻咳了一声,再次心虚地看了看邵北城,继续道:“闺盟里都是倾慕宁王的少女,聚在一起议论的自然多是宁王,可后来不知怎地,大家开始拿其他男子和宁王作比,起先自然是意在用他人的平庸衬托宁王的不俗,可比着比着,逐渐不对了……”

    “大概就像俗话说的,人比人、气死人,再好的人也经不起处处与人相较,后来,闺盟里的少女逐渐发现,从文才武略、性情胸怀来说,宁王其实都不算多么突出,而即便是他最出众的容貌……诚然,宁王年轻时生得极好,可就像牡丹固然是国色天香,红梅的冷艳、芙蕖的娉婷、茶花的雅致却也都不遑多让,世间繁花如许,试问哪一枝能真正做到独冠群芳?古往今来,世上有那么多出众的郎君,一个宁王又算什么呢?”

    “少女们认识到这一点以后,她们便渐渐地不再热衷于追逐宁王,大多数人的生活归于平静,也有少数转而追逐他人……我那个时候却没有想通这道理,依旧执着地追逐宁王,还因为闺盟人心离散而怨憎起那些被拿来与宁王作比的男子……”

    容钰鼓起勇气看向邵北城:“当时被拿来作比得最多的正是你!虽然那个时候你已经随着公公去了西南、不在京里,可每每人们议论起得意的高门贵公子,谁也不会漏掉你!”

    “新贵呢,显赫则显赫,到底欠缺底蕴,更不必提许多新贵上位的不堪……至于开国勋臣们,或没落、或不成器,家风清正且仍握有实权、屹立不倒的勋贵,除了你们邵家,本朝可还有第二家?”

    “宁王虽是天潢贵胄,可龙生九子、九子不同,也不是个个都……”

    “抛却家世,再看旁的,你又有哪一处不及宁王呢?”

    容钰的眼眸明亮极了:“北城,可惜那个时候我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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