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手臂被人使劲摇晃，飘远的思绪被拉回，老者回过神定睛看着眼前这个收养多年的女娃，他伸出手微颤着抹去她脸上没有洗净的泥土。</p>
<p>“扣儿……”</p>
<p>扣于心间，留于跟前，当初为她取名为扣，也是希望她能呆在自己身边多些年。终究还是不舍，虽非亲孙，可这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早已把她视为己出。</p>
<p>老者忍不住一把搂住娇小的身躯，眼泪顺着皱纹，湿了整脸。</p>
<p>罢了，十几年的安稳平淡日子都有她相伴，也该知足。</p>
<p>窦扣从未见过**这幅模样，一时慌了神。</p>
<p>当初她想下山玩，**总说不行，后来实在拗不过，**才告诉她是神仙把下山的路都封住了，只要她找到这些蝴蝶，就能打开山路。虽然半信半疑，可没想到真的有发着光的蝴蝶，而且每只颜色都不一样。</p>
<p>无数个夜晚梦中的世界，不久就要真实地看到了。**口中的玉宇琼楼；金碧辉煌的皇宫；热闹的市集；香喷喷的野菜煎饼；甜甜圆圆的糖葫芦……仿佛都在向她招手。</p>
<p>入夜，床榻上的人儿已经熟睡，不知梦到什么，轻轻地笑出声来，还吞了吞口水，微弱的烛光映衬着睡梦中幸福洋溢的脸。</p>
<p>老者从床下暗格处拿出一个木盒，用手拭去厚厚的灰尘，再从里边拿出一个被粗布层层裹住的东西。指尖轻颤，他缓缓拨开一层又一层……并不是对即将来临的死亡的恐惧，而是担心天亮之后这孩子该何去何从，毕竟还太小，太小……</p>
<p>待拨开最后一层，老者的心却变得格外从容淡然了，既然无法避，那便坦然面对吧。</p>
<p>烛火被袭窗而来的冷风吹灭，老者手中的琉璃瓶此时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笼罩了整间屋子。床上的人轻声嘤咛，侧过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酣睡，丝毫不觉有他。</p>
<p>装蝴蝶的竹篓子并排挂在窗边，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那在夜色之下显得更为诡异的荧光。老者曾见过邻国进贡的夜明珠，那光华跟这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他把篓子口的木塞一个个取下，顷刻间蝴蝶全数飞出，直扑他手中的琉璃瓶，化成五色光束钻入瓶内，顿时瓶身的白光变成混合五彩，使屋子陷入更诡异的氛围。</p>
<p>老者对眼前异常的变化未觉不妥，按照仙者的话把琉璃瓶搁置窦扣枕边后，径直走到案边，重新点燃烛火，提笔着墨。</p>
<p>枕边的琉璃瓶源源不断向窦扣胸前的勾月印记输送光能，不知过了多久，流光全数附入了体内，琉璃瓶随后化作一缕白烟萦绕老者周身，片刻后消失殆尽，屋内只剩烛火映衬着佝偻的身影。</p>
<p>‘扣儿，**只能陪你到这了。其实你并非**亲孙，而是多年前一仙者所托，**亦不知你身世，只知道五蝶现世，乃你下山之日，**消亡之时。**这一生争权夺势害人无数，晚年有你相伴已是上天厚恩。下山之后切记为人和善，诚实正直，能吃苦受累就能生活，勿念。’</p>
<p>翌日，床上的人儿依旧睡得幸福香甜，直至被停在窗边的鸟吵醒。</p>
<p>伸了个舒服的懒腰，窦扣懒洋洋地爬起来，心里纳闷着**今天怎会没有叫她起床。</p>
<p>她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穿戴好衣物，不经意间看到**趴在桌上，旁边放一页黄纸，蜡烛已经燃尽。</p>
<p>直觉不详，窦扣走过去先是推了推**，没有反应，然后拿起黄纸……</p>
<p>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那捏住信纸的手颤抖不停，窦扣脑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神情呆滞。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是梦吧？还没醒？快点醒！她使劲扇了自己两个耳光，会疼！真的会疼！接着整个人瘫了下去，许久回不过神，连哭都忘了。</p>
<p>突然山摇地动，让本就破旧的茅屋更是不堪一击，眼看就要坍塌，小小的身躯却无法拖动老者的遗体，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p>
<p>“扣儿不下山了！扣儿不抓蝴蝶了！扣儿以后都不会乱跑让**担心了！……”嗓音哭喊到嘶哑，案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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