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杀机(一)(第2/3页)玉京箫
,用笔蘸了墨,在纸上写起行楷: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泠涯从身后环住她,轻轻握住她的手带她重写一遍,口中低沉而缓慢地讲解着笔锋的提放。沐昭被他拢在怀里,听着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指导自己,一颗心便飘飘腾腾,早已不将心思放在手中的彤管之上。
泠涯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带着她运笔,他下笔如有风雷,简简单单几个字,与沐昭此前写下的比来,正是霄壤之别。沐昭看看自己的字,又看看他的,脸不免红起来。
“写字若运剑,最忌拖泥带水,全是一笔一划日积月累的功夫,可知了?”他声音中含着几分笑,明里暗里说她不用功。
沐昭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想着自从门派大比之后,自己确实只顾着贪玩耍乐,之后更是沉湎于情情爱爱,将课业丢下,不免有些惭愧。
“昭儿,修道之途漫漫,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唯持之以恒方有问道希望。”他缓声说着,沐昭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知道啦。”她撒娇。
泠涯点到为止,他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中,从后头紧紧环住她,两个人静默无言,享受着此刻的温存。
沐昭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师父,为何你使剑用右手,写字却用左手。”她初初入门之时,一直以为泠涯同自己一般也是左撇子,直到后来才发现他除了写字外,做其他事均用右手,心中便一直好奇。
泠涯吻了吻她的发漩,轻声解释:“教我写字的姑姑是左利,我直到五岁才跟着兄长们去上书院念书,五岁之前并未开蒙,母妃走后......”他忽然顿了顿。
沐昭心中一疼,知道童年被母亲抛下的阴影一直是他心中的隐疾,一时不知该作何安慰。
“母妃走后,我便搬到了冷宫,是姑姑教我识字念书,写字作画亦是她教的。”
沐昭反握住他的手,摩挲着他指腹上的薄茧,轻轻喊了声:“泠涯......”
泠涯知她在安慰自己,将她抱得更紧,回应道:“昭儿。”
门外突然响起莫语的声音:“沐姐姐,你在吗?”
沐昭吓了一跳,赶忙放开泠涯的手,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泠涯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廓,说道:“莫怕,我已布了禁制。”说着放开了她。
沐昭听到有禁制,胆子便大起来。
她转身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泠涯尚未反应过来,便看见她像只鸟儿一般跑出书房。
莫语站在客居外的花坛处,看到沐昭从她师父的院子里跑出来时,心中有些奇怪。
泠涯真君喜清静,便嘱咐不必派人侍奉,他身旁的两个小童子不在,红绡姐姐亦不在,沐昭却与他师父独处一室,始终有些不妥。
沐昭将虎口上的墨渍抬到莫语跟前,笑道:“我师父在教我写字,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还不知该写到什么时候呢!”
莫语也笑:“我也最讨厌写字,我爹总逼我。”
“你找我做什么?”沐昭问。
“我要随师姐去采药,你可要随我们一同前去?”
“采药?”沐昭诧异。
她抬头望了眼天际,如今已是寅时,怎会挑这青黄不接之时去采药?
莫语看出她脸上的疑惑,笑着解释:“我们要采的是生骨花,此草只在每日日落之时盛开,早了晚了都不行,故而现在才去。你同我们一块儿去吧,采完了药,还能看看冰原的日落!”
冰原的日落沐昭可从未见过,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她想了想道:“我去跟我师父说一声。”
“嗳,我还要去送件东西,我在风意楼等你。”莫语说着冲她挥了挥手,转身跑远。
沐昭跑回泠涯的居处,便看到泠涯站在门口望着她笑,她想起自己此前大胆的举动,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泠涯走上前来,将她绯红色的织锦披风披到她身上,替她拢了拢胸前的风毛,轻声道:“去罢,只可在安全区域活动,不可乱跑。”
“嗯。”沐昭乖巧答着,不知为何,心中竟添了些没来由的愁绪,仿似远行作别一般。泠涯望着海棠一般的她,低头啄了啄她的唇。
......
沐昭坐在悬崖边的石头上,望着远处地平线的落日,心中淌过一阵没有缘由的伤感。
莫语挤到她身旁坐下,笑问道:“好不好看?”
远处是湖蓝色的大片冰川,覆盖着皑皑的白雪,将天幕尽头的落日映衬得愈发艳丽,沐昭从未见过这样壮观昳丽的景象,不免觉察出自己的渺小来。
她心中有些许失落——此时此刻,她所爱之人却不在身旁,无缘目睹这雄丽景致。只是一想到明日便可以与他一同前来,往后的每一日,都能与他一起探索这个世界,心中便又开心起来。
“我从未见过这样美的风景。”她轻声说道。
莫语笑了笑:“我从小看到大,却也倦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