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水到渠成的爱(第2/3页)诛怨椟
如面露喜色。
夕阳西垂,天色渐渐黯了下去,灵鹊望着满屋子的喜庆铺排,一人独守着饭桌出神。
“灵鹊姑娘,老爷传讯过来,说是与荣王有要事相商,便不回来陪您吃饭了,晚上宫中还有宴会归来已是深夜,他让您早些歇息,别累着。”南府管家瞅着女子郁郁寡欢的面容,心叹一句:常人三十是团聚,官员三十是应酬。
灵鹊拖着下巴点点头,目光没有任何焦距。
菜凉了,怕他吃不到热乎的便繁复拿去加热,最后反倒炖的烂乎乎的,知他索性不回来吃了,也省的一趟趟跑,可心口却空空荡荡的,像是被人藏进了冰窟里。
南府的下人们早早的散了回家与家人团聚,有些无家可归的也都出去看年三十的烟火会,一时间整个南府与灵鹊一样孤寂了起来,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灵鹊倏忽惊喜转睛:“宣迟你回……”在见到来者后,心中蹿腾起的那团火焰瞬间被扑灭,只留下风水即散的灰烬。“原来是……棠逸啊……”
她的语气和她的表情一样失望,棠逸抿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今日城东有烟火会,要一起去看看吗?”再这样守在饭桌前,恐成一尊望夫石。
后者摇首,又陷入了之前无喜无悲的呆滞状态。
棠逸来到女子身边,“灵鹊姐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失忆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灵鹊垂着眼皮继续摇头。
“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与南大人的感情是否太水到渠成了一些?”少年人有些羸弱的嗓音充满了蛊惑,他提出的问题刚巧是灵鹊心中一直不敢涉及的,就像是一根利箭直中靶心,灵鹊有些慌乱,她强作镇定:“水到渠成……难道……不好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你现在完全失去了自我,变成了附和着南大人而存在的人,而南大人对你的感情,或许仅仅因为他爱着从前的那个你,所以一切都会水到渠成,没有争吵,没有矛盾。”棠逸眸中渐渐黯沉,就像夏日阴晴不定的天空。
这根利箭完完全全刺穿了灵鹊的靶心,疼得她精神恍惚了起来,“你现在完全失去了自我。”这句话来来回回穿插着她的胸口,“啪”的一声,灵鹊拍案起身,紧紧扣住桌案的一角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即便如此她还是强颜欢笑地对棠逸说:“你没吃晚饭吧……我今天做了很多菜,你多吃点……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直到她踉踉跄跄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棠逸也没有将视线收回来,“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为什么会伤害到她?”他有些纳闷的拿起筷子,仔细尝了尝这些灵鹊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的菜品,每一道菜都很好吃,但每一道都不属于他。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与南大人的感情是否太水到渠成了一些?”
“南大人对你的感情,或许仅仅因为他爱着从前的那个你。”
“你有没有想过失忆之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脑袋里头就像悬浮着成全上万的银针,只要哪里有关于从前的记忆探出些端倪来,便会被针头狠狠地扎进肉里,灵鹊痛苦的扶着阑干一步步走向卧房,中途路过南祀如书房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鬼使神差的推门进去,书架上一半都是他的诗词书籍。他甚少写情诗,但每一首几乎都情深意浓荡气回肠,灵鹊一遍一遍品读着他从前的诗句,全然是相隔两地无缘再见的遗憾和思念,有揣测她嫁了人,有托明月寄情深,或借典故为自己成全,多是哀思浓愁,灼灼挚情,然而却没有一首后来为她作的诗……难道真如棠逸所讲,他爱的从来都是从前那个没有失忆的自己,而此刻的自己不过是受到了从前的荫庇,自己从前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鹧鸪啼夜半,
郎君踏月临,
寒霜屋中匿,
情人枕梦吟,
诗情何多意,
情诗为何许,
忆中无缠绵,
君心似谁心?
睡梦中的灵鹊被颠簸晃醒,她懵里懵懂地睁开眼,熟悉的墨青色雅竹儒袍映入眼帘,胸前的银白色鹊鸟拴印以及鹅绒黄的绶带都是她亲手缝上去的,此刻正随着有些吃力的脚步而左右摇晃,灵鹊扭了扭眼睛,“宣迟……你回来啦……”她张望他削薄的下颌,看惯了他温文尔雅的模样,面无表情时着实冰冷疏离,她有些心虚,语气透着怯懦,“你……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别动。”青年人蹙眉,天知道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搬动灵鹊走这么长时间已经是这副长期缺少运动的身体给面子了,果然想耍帅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得令的灵鹊乖乖得窝着身子,活像只小猫咪乖巧地呆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后者额间现出薄薄的汗,好在寝屋就要到了,青年人猛地踹开房门,三两步将灵鹊放在了榻上,随后掌灯坐回了榻边一动不动的凝望她,灵鹊被他炯炯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声如蚊呐地问:“为何……这样……盯着我看……”
京兆府尹今日当真累得前胸贴后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