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鱼.12(第2/4页)添雪燃灯

是,这种草,只长在海边的礁石上呢。人家划了三三夜的船,才在北边的海上找到它喔。所以你莫要生气了呢。”

    你,真的不气了。

    “你仔细看看人家嘛,是不是瘦了,黑了,难看了?不过这都不要紧呢,因为雪都比人家的脸蛋更加重要喔。”

    你不止不气,反而笑了。

    我突然明白你为何喜欢她,比自己的任何上一辈都要喜欢。因为她令你识得别样人生,于是你对她的一切感到铭心刻骨。于是就那样爱上,万劫不复地爱上。

    她为你敷药。

    你凝注她绝美雪颜,记起父亲在手札中写的话语,你也有父亲那般的心:

    初见蓝川伊时惊为人,想要占为己有,于是一心为她争取逐歆,盼她感动,倾心相许。是一心,只怕也是异心。

    我费尽心机争取,我抛弃发妻,我引来恶名,我失去家业,可到最后,我还是丢了她。失去那么多,也换不回一个她。我时常在想为何得不到。我是那样喜欢她,那样珍惜她,那样疼她宠她爱她,为何还是碰不到?我也时常在想,纵有人告诉我她的真身,我也断不会诱她吃下鱼肉,要她死去。逐歆那个刽子手,却害她送了命。这样的人,这样的心,哪里值得她爱?幸好他终于醒悟,与我定下来世协议。奴儿,虽然你还在你母亲腹中,体会不到为父此时的绝望,也读不到为父的亲手绝笔,但你一定要原谅为父的自私,为父只想帮她解除这段孽缘,所以才给了你这样的人生。你须帮助她脱离怨念。你要记住,千万记住。

    虽然你还在你母亲腹汁…

    你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句话。

    蓝泊儿却突然绽放邪魅笑容,眉眼弯弯,似乎有意帮你想通些什么。原本握着你的手掌的五指,居然悄悄地紧了紧,将指甲嵌入血色伤口之中,登时逼出鲜红液体。你的掌心一阵疼,脑海却因为痛觉豁然清明,瞬间明白之前蓝泊儿大发慈悲拆穿毕濂的谎言留下的亦是一个谎言。

    “你……我的母亲……”原来她将谎当成习惯。

    “你谎!”

    她松开手,手中的草药自你掌心散落一地,触地的叶片殷红可见。

    她的眉毛得意地上挑,就连语调都高扬:“是啊,我谎了。咒鱼你不是一直在看吗?就是教世人清楚人鱼的谎言,心人鱼的陷阱呢。你和那人交情那般深,他教你如何对付我,怎的没有要你心我?”

    “你……你何时恢复的记忆?”

    她碾碎手中残留的不愈草,缓缓地放开,带点慵懒,带点不屑。

    “要不怎善良总是没错的呢。因了心中的善念,我为你去寻不愈草,就在回程途中,想起了一牵”

    有这么一个瞬间你石化了,然而慌乱一闪而逝,你咬牙切齿:“那你为何不走?”

    她缓缓拍着手掌,将掌心的碎叶撇去,口中浅浅道:“走?然后再被你抓回来?你有咒鱼鞭,不论我逃到哪里,你只要赶上,便可将我击保更别我还有戏在身,要和逐慰在一起,定会出现在你目所能及的范围里。”

    这种真实的傲慢与通透令你感到一股巨大的悲哀,这种悲哀浸透你的心肠,浸透你身体的每一个低处。你苍白容色浮出一丝苦笑,喉头突来一句:“那你更应该走。”

    她淡定地摇摇头:“不。”

    “那你要怎样?”

    她唇角冷笑忽起:“我是没有本事令你放过我,但我却可以让你再也碰不到我。”

    “听起来不错。”

    不难察觉你眼中的杀机。

    蓝柏玡衣轻点螓首,垂眸一笑,半是真心半是假意。“你看我的目光,与毕航无任何不同。从你想杀我为快到愿迫我回归深蓝,我便知你心内已起波澜。所以我致力于突破你的心防。我失忆,七分意,三分幸运,我想起一切,则是你报应不爽。”

    你又一次苦笑。

    “够你苦笑的时候多了去了,你不须急于一时。”

    “是我太蠢,明知你追逐逐域一千年,却还妄想与他争一高低。我以为这是你最美好的时候,不会有恁多心机,不会有复杂恶心,我以为这是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的你,我甚至以为……”

    “怎样?”

    “我以为你和蓝川伊不一样,我和父亲不一样。但原来,从无任何不同。到头来,只是真错付,自取其辱。”

    “你终于觉悟了。可惜,可惜世人都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可惜。当然可惜。不但可惜,还极是傻气。你原本以为只要把握机会好好待她,纵使她清醒过来,亦会感念你对她的好。你以为你可以盼到她真正放下的那一,又或者她永远不会有清醒的那一。就这样简简单单地生活下去,忘记她是谁,忘记自己是谁,忘记所有,做一对最平凡的夫妻,在这古老的毕氏领地安静地过一生。这种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压制,像燎原之火,迅速蔓延开,一发不可收拾。你第一次没有管住自己的心,你希冀一个于谁都可接受的结局。

    可惜,还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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