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煮酒论英雄(第4/7页)英雄志
子往地下-扑,双膝跪地,磕头加捣蒜,慌道:“夫人万莫如此!卑职一心效命侯爷,只把夫人当作母亲敬拜,请夫人再别提起过往之事,侯爷面上可不好看。”那女子泪如雨下,垂泪道:“我嫁给柳昂天,那是情不得已的,只盼早晚都能见你一面,那就于心足矣……可每回你都如此薄情,好似世间没有我这人……秦仲海,你……你叫我好生失望……”着掩面失声,转身奔出。
七夫人离巷而去,秦仲海喘息不已,犹在地下磕头,不敢稍动。
好容易脚步声远去,秦仲海松了口气:心道:“逃过一劫了。”正要站起,忽听一人笑道:“秦将军,怎么好端端的,却跪在这儿啊?。”
秦仲海吃了一惊,心道:“这人脚步声实在轻缓,我居然没听到!”他猛地抬头去看,却见那人面目英挺,腰悬长剑,正是杨肃观来了。
秦仲海慌忙爬起,尴尬道:“他奶奶的,老子走路走得累了,便跪上一跪,也好恢复精神。”杨肃观听他胡言乱语,知道他向来如此,却不以为意。微笑便道:“原来如此,看你跪在这儿,我还以为皇上忽然驾到呢。”
秦仲海见他凝目望着自己,眼神颇不寻常,心中便想:“这于一向精明,方才七夫人找上了我,他定然看在眼里,嘿嘿,我可心了。”他伸了个懒腰,道:“啊,天色不早了,老子有些累了,该回府里补一觉啦!改天再聊吧。”杨肃观似知他在回避自己,微笑便道:“不过晚饭光景,秦将军未免睡得太早了些,这样吧,咱们去暍上一盅,弟作东。”
秦仲海微微一奇,这杨肃观从不找他喝酒赌博,今日却怎地这么好兴致,不由得心下一凛,想道::“这子向来谨慎,无事下登三宝殿,他今夜可有什么阴谋?”
杨肃观见他眼神满是猜疑,便笑道:“难得邀你喝酒,可别拒绝我。卢知州刚到任,定远对凌昭的事情又是耿耿于怀,这些事你不能不知,咱俩便来聊聊吧。”
秦仲海这几日虽然事多心烦,但仍关切众多好友的近况,他打量半晌,颔首便道:“行,既然杨郎中做邀,咱们便去喝上一杯。”杨肃观哈哈一笑,颇见心喜,当下一同离去。
两人行到街上,连逛了几家酒铺,只因晚饭时分,店中都挤满了人,连张空桌也找之不着两人,二人又走半晌,匆见一处污秽店空旷旷的,里头没半个客人,秦仲海稍一辨认,便知这店不是别的地方,却是往昔卢云惯常光顾的那家肮脏店。想起年前与卢云初次相遇,便是在这个地方,嘴角忍不住泛起了微笑,心道:“当年卢兄弟为情所困,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现下却中了状元,嘿嘿,算来老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
正想问,杨肃观已走入店中,他转头看向秦仲海,歉然道:“实在对不住,我事先没安排,一时又找不到好地方,只有请将军将就吧。”秦仲海不以为意,哈哈笑道:“讲究什么?只要有酒喝,老子上哪儿都成,别拉我去粪坑就成了。”
话问,两人找了张板桌,秦仲海正要去坐,杨肃观却拦住了他,跟着取取出手巾,四下擦抹桌椅。也是那酒铺着实污秽,稍一擦拭,便抹出一大片黑油渍不知积了多少年的陈污烂垢,秦仲海见他兀自忙碌,忍不住笑道:“别擦了!等会儿还要吃酒,你这般擦,不怕把老板的火气擦出来么?”杨肃观微微一笑,将手巾折起,道:“秦将军的是,入境随俗,既来之,则安之,将军这便上座。”着率先坐了下来。
杨肃观身穿淡黄长衫,下摆袖口稍沾桌椅,立生污渍痕印,望之极是显眼。至于秦仲海,这人衣衫无论何时何地,向来都是皱巴巴地,东一块油渍,西一滩酱油,料来便算跳入烂泥堆里,怕也脏不到哪儿去,这桌椅上区区几点油斑泥垢,自也算不上什么了。当下一股脑坐了下来,屁股如同抹布般擦过,倒替老板省了许多气力。
两人坐了下来,店主人便来招呼,这客店没几张桌子,也没什么掌柜伙计,就只一人在那照顾,生意也甚清淡。杨肃观要了几盆热炒,又捡了样凉拌,跟着取过了酒壶杯碗,便要替秦仲海斟酒。
秦仲海见那酒杯甚,登即笑道:“用这等杯喝,算什么好汉?”伸手抓了两只饭碗,往桌上重重一放,笑道:“文杨武秦,便该有这种海量!”着替杨肃观满满斟了一大碗。
杨肃观皱眉道:“这么大碗,却要如何喝?”秦仲海哈哈大笑,道:“一饮而尽,方是真豪杰。”他举起酒碗,咕噜噜地喝个精光,跟着碗口翻转,朝地下一比,示意饮尽,便等杨肃观来喝。秦仲海这几日心情烦乱,早想伺机一醉,偏生杨肃观自行撞了门来,这当口寻他喝酒,那是自找死路了。杨肃观见了流氓也似的拼酒法子,如何不惊?当下摇手道:“在下酒量不及,不能勉强……”话声未毕,已听秦仲海两声冷笑,眼神飘来,满是不屑之意。杨肃观看在眼里,只得苦笑道:“也罢,今夜豪兴会饮,肃观自是舍命陪君子。”举起酒碗,霎时仰头饮尽,神态甚豪。
秦仲海见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喝完这一大碗,心下暗暗吃惊,想道:“这子定是每日在家中偷喝酒,终于给老子抓到把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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