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古圣贤多寂寞(第8/8页)英雄志

“没事，

    你别多心。”举箸夹起菜心，自行尝了一口，赞道：“手艺还不错，你们也试试。”

    顾倩兮与红互望一眼，都感茫然。

    顾倩兮纵然聪颖，又怎知这店里的人数出身反逆，适才那掌柜见身分败露，便来向卢云表明心迹，送上瓷壶时，那白瓷胜“金盆”，独爱“洗手”酒，又称醉饮两相忘，自是表明“金盆洗手”的心意，他举杯过顶，更是请卢云高抬贵手，莫再追究。

    卢云见他表明心迹，又见陶清待客熟练周到，料来这帮反贼真有意开店营生，从此退隐洗手。卢云一向与人为善，也乐见反逆从良，便不再为难他们，当下捡了碟菜心，又以酒杯自照，自是“心照不宣”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陶清送上菜肴，众人都知“鲤跃三冬”乃是名菜，纷纷取筷去夹，果然鱼肉多脂肥嫩，入口便化，雪莲香气配上香嫩鱼肉，更增甜美，众人都是赞不绝口。陶清另配了四色冷盘，白黄绿红，颜色恰到好处。白是杏雪蒜泥肉、黄是秋香嫩薰鸡、绿是松柏长年菜、红是赤云烤叉烧，都是给卢云下酒的。除此之外，还有一笼蒸虾，一大碗鱼汤。家常菜色，但材料鲜美，手艺道地，众人吃在嘴里，都是眉开眼笑。

    酒足饭饱之后，陶清知道客人吃多了水产，口中不免留有味道，便又送上一壶香片，让众人去腥。三人啜饮热茶，临窗赏景，寒冬白雪，河冰漂荡，别有一番风景。

    三人坐了一阵，卢云正想话，忽见红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尽向自己笑，卢云与她主仆在长洲相处月余，知道她有些女儿私事要同姐，却不便自己来听，当下咳了一声，道：“坐得气闷，我出去走走。”

    他站起身来，在客店中来回踱了几步，果见红凑了过去，只在姐耳边窃窃私语，两人脸带笑容，却不知些什么。卢云微微一笑，便往门口走出。

    行出店门，一股凉风吹来，竟是有些寒冷，卢云把衣襟一拉，仰头看去，只见天上彤云密布，好似又要刮风下雪了。

    卢云想着自己的心事，匆听一声哈嗤，院子里有人打了个喷嚏，跟着传来吐痰的声音。

    卢云听了这声响，一时身大震，他转头看去，只见一条大汉坐在院里，这人断了条腿，脸上生着乱须，正在院子里洗菜剥叶，口中还不住喃喃低语。

    乍见故人，卢云激动之下，已是泪水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