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投怒苍(第4/9页)英雄志
何快乐得起来?天下人个个受苦受难,只有他一个平安逍遥,这要他的良心如何平安?
卢云想到痛苦处,只呜呜地啜泣起来,便在此时,远处似有人附和自己,居然也传出了哭声,却是从密道里传出来的。卢云心下大惊,他把长剑扔开,又滚又爬,急忙冲入密道,霎时之间,只见眼前一个婴儿哈哈笑着,正在甬道里玩耍。
七夫人没有把孩子带走,她把孩子留给了自己。
卢云大叫道:“老天爷啊!”他一把抱住那孩子,已是泪如雨下。
她信任自己,还胜过相信柳门中人,她要自己带走孩子。
卢云怔怔流泪,心道:“这孩子死了爹娘,现下却托给了我,不论如何,我都得照护他平安。”那孩子兀自不知母亲已死在河中,只在地下四处爬行,卢云见他爬入一堆礼品之中,又在那儿翻翻找找,只是家丁早已把珍贵宝贝拿了出来,地下是弃置不用的空盒,那孩子自也找不到什么好玩东西。
卢云呆呆看着,忽见那孩子拿起了一只锦盒,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正是艳婷托给自己的礼品。景物依旧,人事非,卢云接过锦盒,回思那夜的情景,心中更感酸楚。
他叹了口气,此时已在救亡关头,自不能再有这些无聊心事,当下将那盒子随手扔开,便在此时,盒盖翻了开来,露出盒底的红缎内里,十分讲究,里头还有个四方凹槽,想来之前必定放着什么贵重物事,却给人取了出来。
卢云咦了一声,心头大起异感,他四下去看,便在此时,见到甬道角落里滚着一只玉石,却是方才被柳家元配扔进密道的那方玉玺。
卢云将玉玺捡拾起来,放入手里细看,只见这印石也是四四方方的模样,卢云牙关发颤,两腿发软,他缓缓拿着玉玺,放入盒内。
玉玺放落,霎时与凹槽紧紧密合,大天造地设,尺寸分毫不差。
毫无疑问,这锦盒子正是祸首。
卢云身发抖,眼泪扑飕飕地落了下来,他举起脑袋,用力撞在墙上,惨叫道:“侯爷!是我!是我害死你们的!是我啊!”那婴儿听了他的叫声,心中受了感应,登也哭了起来。
卢云如同痴狂,一时脑门用力,只在墙上接连撞击,一时咚咚有声。他眼中又是悲伤,又是愤怒,好似要喷出火来了。他用力一拳捶在墙上,悲吼道:“艳婷!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们?你难道不知这盒子有多可怕么?柳侯爷与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啊要害他啊!”
卢云咬住银牙,满面自责,如果自己把火漆拆开,如果自己没把东西送去,这件事就不会是这样……艳婷……你好狠心,你好狠心……
突然之间,卢云心下一醒,不对……不对,艳婷一个姑娘,她能有什么仇恨,她的背后还有一个人……卢云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霎时之间,他已看到了答案。
“是你么!武英王朝的中兴大臣,是你下的手么?”
卢云望着地下的婴儿,绝望之中,终于张开了嘴,放声大哭起来。他想杀到那个人面前,大声责问他为什么,他要那张国字脸出真心话。
神机洞里的一代真龙,武英王朝的中兴大臣,你好毒辣、你好忍心啊!
在这心智溃决的一刻,忽听远处脚步声杂沓,竟有大批人马行来,卢云大惊失色,此刻生死关头,命悬人手,绝不能意气用事。他将王玺藏人怀中,又那婴儿紧紧抱住,缩身密道,偷眼望外,果见有大批好手沿河行来,似在搜索什么东西。
这些人并未穿着厂卫服色,都是无名高手。只是这帮人脸上的冷酷无情,与朝廷豢养的杀手并无二致。这帮人决计是皇帝派来的。
卢云怔怔望着洞外,心道:“当此乱世,谁能保护这孩子平安?”
他若潜逃回京,把这孩子送到顾嗣源家中,凭他兵部尚书的职权,或能保他一命,只是风声若要走漏,祸端牵连,到时满门抄斩的惨祸,定会降临在顾嗣源一家身上。卢云心中害怕,想道:“不成,便算要死,死我一人就好了。绝不能连累倩兮。”
今生所爱,便只顾倩兮一人,宁可千刀万剐,也不要连累她。
脚步声来近,自己到底何去何从,究竟要回京城,还是要逃到哪儿,须得有个定断。否则给这些人抓住,那非但自己没命,还要把这婴儿害死,卢云满心烦乱,不知何去何从,忽然心念一动,眼前登时雪亮。
“怒苍山!”
卢云欢欣鼓舞,几乎要叫了出来。“朝廷再强,也打不下怒苍山来,天下间只有仲海能救这孩子!”想到世上还有个怒苍山,心中直是大喜欲狂。以怒苍山的雄强兵马,连皇帝都敢打杀,若要保护一个婴孩,那是绰绰有余了。
卢云心中喜乐,想觉此计大妙,此刻局面诡异,皇上喜怒难测,随时会株连大臣,柳门案发之时,自己身在现场,加上他与柳昂天渊源颇深,当此乱事,就该先行离京,避开风头。否则一个不巧,顾嗣源必为自己所累。
卢云想定日后行止,有意速速离京,先把孩子安顿了再。他听洞外脚步声尚远,眼前一处草丛,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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