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京杭大河(第6/11页)英雄志
风声暴响,寒剑如电,直朝琼芳头颈斩落,少阁主大声尖叫,双手抱头,急忙扑倒在地。
一丛秀发迎风飞舞,随着雪花飘落在地。对方是认真的。
在北京官场里,女孩儿可以扮娇憨,在荆州战场里,少阁主可以发脾气,如今来到这艘暗夜黑船,面对举国最森严的势力,琼芳却连动都不敢动上一下。她趴在金凌霜的脚边,可怜得像是待宰的无助羔羊,连哭也哭不出……
摆平了紫云轩的皇亲国戚,甲板上便只剩一顶华轿,金凌霜缓缓来到了轿前,他凝视着地下的金条,摇头道:“谁行贿的,站出来。”白衣武士好似听不懂汉话,一时无人答应。
“来人……”黄金指环竖起,金凌霜叹了口气,传令道:“打。”
打字一出,一名白衣武士傲然站起,右拳怒勾,直朝金凌霜面颊击去。只是这位四当家居然不避不让,只把冷眼横斜,好似目光含有无形气劲,随时可以接住这拳。
碰地一响,一只怒手横空而来,挡住了白衣武士的拳头,看那人怒眼横眉,挺着一个大肚子,赫是镇国七当家到来。他捏住了对方的拳头,嘶嘶冷笑问,猛力到处,只握得白衣武士口吐白沫,骨骼更发出一片脆响。其余几名武士大惊失色,纷纷上前抢救。
“七当家……”金凌霜幽幽叹自心,摇头道:“太慢了。”
“梵光聚顶呀!”
威响巨震之下,船舱白雪松塌滚落,看那七当家肌肉贲张,虚心合掌,两手无名指、指收入掌中,食指却又拱起,附在中指背上,赫然使出了“梵光聚顶印”。可怜大批白衣武士给巨力一震,数飞出了船舷,但闻扑通之声不绝于耳,一行人数坠于水中,上浮下沉。
这就是“镇国铁卫”,无论哪一个武林门户,无人能独力与之抗衡。甲板上无声无息,满布黑衣恶鬼。前有四掌柜,后有帅金藤,黑衣恶鬼大驾光临,已然震慑场。
“众将官……”金凌霜低沉发令,黄金指环举起,向前扫荡:“清场。”
“妈呀!鬼来啦!”船老大干笑两声,不必黑衣鬼来抓,随手抓起地下金条,急急奔向船舷,扑通一响传过,第一个跳入冰水之中。大批稍公见了老板下水,谁还想拼死力,众人发一声喊,咚隆隆咚,逃老虎似奔身而过,哗啦啦哗,跳鲤鱼般纵水而游。
眨眼之间,甲板净空,大人众数溜个干净。琼芳蹑手蹑脚,正想望水里跳落,却给帅金藤拉住了,听他问道:“四当家,怎生处置她?”金凌霜沉吟道:“这丫头老是招惹麻烦,她还有几个厉害同伴,别把他们引来了,先押起来。”
号令一下,美女少阁主锒铛入狱。没有不敢杀的人,也没有不敢做的事,在这帮黑衣恶鬼面前,傅师范无能为力,情郎不堪大用,什么哲尔丹、宋通明,什么“魁星战五关”、都成了孩儿把戏。琼芳垂头丧气,头晕发烧之中,便给黑衣恶鬼拖走了。只是绝望之中,她的心里还有最后的一点光,因为她相信那个迟来的船客一定会赶上船期,为她递来一碗热热的大面……
此刻船夫逃亡、轿夫落水,连琼芳也被抓起来了,甲板上只剩一顶华轿,看它孤立无援,已是四面楚歌声。脚步声一沉一沉,踏得甲板上下震动,却是七当家来了。他盯住那顶轿子,粗声道:“滚出来!”
扬州寒水,暗夜鬼哭,轿帘里的人影依旧安坐如常,一未惊叫,二未逃跑,想来若非定力超凡之辈,便是天生哑巴。七当家冷笑一声,便要望前动手。以此人举止的粗蛮,管他轿子里坐的是王公贵族、三公三孤,都要给他拖将出来,一股脑儿扔入寒天冰水里。
正要出脚踹烂华轿,忽然一人缓缓走来,黄金指环拦在路上,却是四当家来了。七当家附耳过去,问道:“怎么了?”金凌霜并未回话,他来到华轿之前三尺,凝步不动,忽然举起脚来,自朝地下踩了踩,口中道:“草民金凌霜,叩见殿下千岁、千千岁。”殿下二字一出,场内无不愕然,七当家眼中犯疑,宫毗罗张口结舌,连琼芳虽在困顿之间,也是诧异不已。
殿下二字,专以称呼帝王子嗣,只是正统皇帝膝下无儿女,东宫无太子,皇城无公主,却不知四当家何以道出这两个字来?喀喀声响不绝于耳,金凌霜犹在踩动甲板,伪做叩首之声。他解下了面罩,沈声又道:“殿下,草民行礼已毕,还请出来相会如何?”
一片宁静之中,轿中人毫无动静,也不知是怕极了黑衣恶鬼,裹足不出,抑或是在轿子里睡着了,这才没听到话。金凌霜又把话了几遍,眼看轿中上毫不理睬,便向一名矮男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领人出来。
这名矮男子法号“招度罗”,十二神将排名第一,谨言慎行,办事牢靠,金凌霜便属意由这人出手。招度罗奉命行事,便要往华轿移步,金凌霜望着华轿,隐隐间好似见到轿子里有抹光芒,他忽尔双眉一轩,登又举起手来,喝道:“且慢过去。”他朝七当家撇了一眼,沈声便道:“招度罗退下,让七当家上去。”金凌霜行事沈稳老辣,此刻却有些举棋不定,众人满心疑惑,一不知上司何以前后反覆。二也猜不透轿中人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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