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之初(第13/21页)英雄志

把眼光转到了华妹身上，只见这姑娘低着头，瞧着娘亲做给她的灯笼，泪水平已盈眶，想来父母间如此斗气，做女儿的心里定不好过。

    场面沉闷，迟迟无人话，“啾啾”大着胆子，悄悄来拉艳婷的衣袖，却给艳婷使劲甩开了。她静静望着丈夫，道：“定远，我回来得晚了，惹你生气了？”

    伍定远默默听着妻子话，却只摇了摇头，道：“没事。”

    艳婷凝视着他，柔声道：“既然没事，那你为何不话？”

    伍定远别开了目光，轻声道：“没事。”

    伍都督言简意赅，来去，是同样的两个字，当真是无声胜有声。艳婷也无所谓了，当下背转了身子，不再多问一字，眼见妻子没话了，伍定远便道：“没事了么？”艳婷背着身子，淡然道：“没事。”伍定远点了点头，正要驾马离开，却在此时，艳婷忽然笑了笑，道：“伍定远，你想不想知道，你老婆今晚上哪去了？”

    时在午夜，艳婷却玩了大半夜才回来，伍定远若非木石人，心中必有所感。果然他听了话，背心微微一动，料来也留上了心。在众人的注视下，艳婷把发稍一掠，淡淡地道：“老实告诉你吧，我今晚是陪你老板赏灯去了。他硬拉着你老婆玩了一整晚，你怎么？”

    伍定远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老板自是方今天子、一国之君，这却要他怎么？

    哒哒、哒哒，道上马蹄阵阵，伍定远提缰驾马，已然去得远了。艳婷也不再多什么，便只转过了身，直朝府门走去。

    元宵团圆夜，夫妻俩分道扬镳，眼看伍定远向西而去，那啾啾便拉来了巩志，细声来问：“巩爷，大都督是去哪儿？”巩志叹道：“他要去霸州。”

    霸州二字一出，艳婷不觉脚下一缓，慢慢地回过头来，啾啾愕然道：“霸州……就他一个人去么？”巩志叹息道：“他向来是这样的。南征北讨，总是孤身赶路，连个话的人也没有。”

    巩志不愧是首席参谋，这话看似对“啾啾”，实则另有深意，他转向艳婷，躬身道：“夫人，我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这就拜辞了。”

    话不在多，点到为止，耳听清脆的马蹄响趄，巩志率众上马，便朝北方走了，众参谋离开，府前便只剩下主仆二人，只见艳婷悄立门前，若有所思，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蓦地回过头来，瞧那目光尽处，却在瞧向定远的去处。

    道上寒风冷雪，伍定远早已去得远了，眼见艳婷怔怔不语，那啾啾便又大起了胆子，搀住了她，轻声道：“夫人，要不要婢女去追他回来？”

    啪地一声大响，艳婷纤手轻扬，竟尔摔了啾啾一记耳光，听她森然道：“我的事情，犯不着你多管闲事。”着把门使劲一推，迳自走了进去。

    大都督走了，夫人也走了，府前冷清清，只余下啾啾一人站着。她低头抚面，耸了耸肩，自嘲似地笑道：“傻子，你这是做什么呢？她想往火坑里去跳，你该推她一把才是，犯得着替她可惜么？”着转身回府，便把大门合上了。

    碰地一响，大人们总算走光了，可怜阿秀双脚早已麻木，他一边揉着酸腿，一边嗤嗤笑骂：“华妹啊，原来你娘不只能挥百姓，还能挥耳光啊。”啪地一响，阿秀脸颊吃痛，居然也挨了一耳光。眼看老虎不分大，是母的，阿秀心头火起，正要回敬一拳，却听“呜”地一声，女孩儿居然抢先扑入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阿秀气愤道：“嘿！你哭什么。挨打的是我啊！”华妹把脸埋在阿秀怀里，大哭道：“笨蛋！都是笨蛋！我讨厌我爹、讨厌我娘，我讨厌家里每一个人。”

    阿秀心下醒悟，看华妹年纪，眼见父母失和，自是心如刀割。忙拍背安慰：“别哭了。

    他们今晚打架、明早亲嘴，过两天就没事了。“华妹哭道：”才不会没事，他们总是这样吵，今天吵、明天吵，永远吵不完，秀哥，我讨厌他们，华妹不要做他们的女儿！“

    阿秀苦笑道：“快别这样了，你家才几个人，能怎么个吵法？要不信来我家瞧瞧，包管你大开眼界哪。”华妹抬起头来，讶道：“你……你家里也吵架么？”阿秀笑道：“吵得才凶哪，我奶奶找我叔叔吵，我叔叔又找我爹吵，我爹我娘两个也吵，大的吵的、的吵大的，家上下吵成一团哪！”华妹听他得夸大，不觉破涕为笑：“我才不信，你爹那样斯文的人，也会找人吵架么？”阿秀啧啧叹道：“你可不知道了，我家里规矩最多的便是他大老爷了。这也管、那也管，偏偏没人爱守他的规矩。

    每回家里鸡飞狗眺，十之八九与他老爷有关。“

    听得天下父母一般黑，华妹不由感慨万千，她望着阿秀，低声道：“那……那你爹娘吵架，你会不会伤心？”阿秀哈哈笑道：“我伤什么心？咱只要有饭吃、有衣穿，管他谁是谁！”着拉注华妹的手，笑道：“快走了，别理这帮疯子，咱们自玩去。”

    华妹怔怔看着他，忽地纵身入怀，大声道：“秀哥，等咱俩长大了，一辈子都别吵架，你好不好？”阿秀咦了一声，听她如此话，倒似要与自己私订终身了，他心头扑通扑通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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