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颗大石落了地(第5/7页)英雄志

着塞于门缝里的层层棉花，道：≈qut;猜一猜，这是做什么的？≈qut;王一通茫然道：≈qut;是……是防湿气的么？≈qut;

    众狱卒笑道：≈qut;防什么湿气？咱们一年到头住在地底，哪个不得风湿？≈qut;王一通喃喃地道：≈qut;那……那这棉花是……≈qut;一名狱卒插话道：≈qut;这是拿来阻隔声音的。≈qut;

    眼看王一通还是满面迷惑，王押司便指着自己的耳孔，道：≈qut;懂了么？魔音入脑，惑乱心神，势道厉害无比。≈qut;王一通大惊失色，颤声道：≈qut;这儿……这儿关的人很厉害么？≈qut;

    一名狱卒道：≈qut;当然。能持刀杀猪者，入丙字房，力能打虎者，入乙字房，你想能排进一甲金榜的，却是何许人物？≈qut;王一通色变惨白，颤声道：≈qut;何……何许人物？≈qut;

    王押司道：≈qut;屠龙之士也。≈qut;王一通放声尖叫，正要拔腿逃命，却给揪住了。听得王押司吩咐道：≈qut;来人，开门。≈qut;

    四名狱卒奔上前来，除下了粗重门闩，奋力来拉，嘎嘎声响中，沉重铁门终于开启。

    眼前一片黑暗，天牢里什么都瞧不见，王一通躲在狱卒背后，左顾右盼，忽见黑牢中隐隐有光，凝目去望，惊见铁笼里坐了一名污秽老者，盘膝而坐，神色沉着，正自低颂经书。

    看这老人浑身血污，瘦弱不堪，却不知有何武功事，怎能称为≈qut;屠龙之士≈qut;？王一通有些好奇，便走近了几步，只听那老人低声吟唱：≈qut;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qut;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王一通身震动，游目四顾，每间囚室里都点了一盏灯，囚徒们默然而坐，有的低头沈思、有的仰天垂泪，有的奋笔疾书，无论他们如何受苦，眼神却都温润如玉，似对自身际遇早已释怀，王一通顿时张大了嘴，这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关在这儿了。

    丙字房关偷，乙字房押强盗，住在甲字房的罪人们，触犯的却不是法条，而是天条。

    他们的罪业不起于双手，而起于内心。是以气力之大，足以翻倒江海，毁灭社稷，他们才是刑部天牢里最凶最恶的囚徒。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听着诵经声，不知不觉间，王一通竟然不怎么害怕了。他默默听着孩提时背过的正气歌，低声附和：≈qut;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qut;

    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一片诵经声中，王一通热泪盈眶，众狱卒则是掩耳疾走，竟没一人敢与囚犯目光相对。

    也许心中苦闷、也许心下茫然，总之人人都低着头，谁都不想话。

    也不知走了多久，脚下已到路尽头，抬头一看，前方已是最后一间囚室。

    王一通心情平静多了，他凝视铁门，轻轻地道：≈qut;到了么？≈qut;王押司叹道：≈qut;是，这便是甲一房……俗称『天字第一号』。≈qut;王一通点了点头，已知面前囚室非同可，乃是浊浊尘世里的第一号囚房，只是里头关的却是什么人呢？嘎嘎声响中，王押司打开了铁锁。

    慢慢推开了铁门，迎面而来是一堵灰暗石墙，王一通凝目去看，只见墙上血迹斑驳，大书两个血字，见是：≈qut;正道≈qut;。

    十八层地狱的最后一关，高书≈qut;正道≈qut;二字，王一通张大了嘴，呆呆望着墙上血字，回头去看王押司，却见他转开了头，眼中带着一抹不忍。

    万籁俱寂中，诵经声已然停息，王一通深深吸了口气，道：≈qut;押司大哥，你……你要我进去这儿么？≈qut;王押司叹道：≈qut;实话告诉你，这儿住了一名极要紧的人犯，他重伤垂危，偏又执意绝食，已有数日未进滴水，若再不吃，恐怕拖不过今晚……≈qut;

    王一通醒悟道：≈qut;你们要我进去喂他么？≈qut;王押司道：≈qut;没错。你若能劝得他进食，便是大功一件，我可以向上奏报，替你减一减刑。≈qut;着提来一只食篮，将之打开，顿时香气四溢，里头竟有姜丝冷牛肉、白菜煨嫩鸡，六菜一汤，另有十来个馒头，一锅稀粥，一瓶美酒，当真丰盛之至。

    王一通口涎横流，哪管什么正道妖道，颤声便道：≈qut;我……我可以吃些么？≈qut;

    王押司道：≈qut;你自便吧。&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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