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6/22页)英雄志
敢作声,琼芳道:“没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众人放下心来,齐声笑道:“好啊!好个万岁再加一百岁!真讨喜啊!”哈哈笑声中,正要一同举杯,却听一人冷冷地道:“放肆。”众人应声转头,话之人正是淑宁,只见她望着碧幽幽的茶水,脸色也如茶汤般阴騺,徐王低声问道:“又怎么啦?”淑宁森然道:“没大没,无家教。”徐王低声道:“你又来了,我是他的姨父,又不是外人……”淑宁冷冷地道:“什么姨父?明明是来历不明的东西,得跟真的一样。”这话一,堂上众人脸色均甚难看,杨绍奇面有愠色,道:“阿秀,过来叔叔这儿。”
阿秀低着头、驮着背,紧挨叔叔站着,杨绍奇抚着他的背心,安慰道:“阿秀,别听外人,你是你娘的孩子,就是咱们杨家的孩子,知道么?”
阿秀低头垂手,点了点头,眼眶却已经红了。琼芳听不对劲儿,陡然间想起了一事:“不对,顾姊姊嫁给杨大人不过四年,阿秀却快有十岁了,难道……难道阿秀是卢云的……”霎时惊疑不定,细目去望阿秀的五官,却与卢云半点不似,满心好奇间,便只静观其变。
花厅阴风惨惨,宾客默不作声,那淑宁话得重了,宴席已有些狼狈,几名舅舅打起了圆场,干笑道:“元宵还没过完呢,吵吵闹闹干什么?喝酒、喝酒。”捡了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来,杨绍奇一脸不豫,已是无心相陪,可此时若要阿秀下桌,不免更着痕迹,当下拉开椅子,让阿秀坐在顾倩兮的位子上,替他盛了满满一碗热汤,温言道:“喝汤,一会儿叔叔送你去上学。”那阿秀坐在叔叔身边,右手侧却坐了一名男童,却是徐王次子载信。那男童吃着笋子肉,暗暗打量阿秀,忽地凑头过来,低声道:“喂,我听二姨妈,你时候常吃豆浆,对么?”
这话声大不大,又不悄,偏能让满桌大人听个正着。琼芳心下一凛:“好啊,又冲着顾姊姊来了。”
她偷眼看向阿秀,却只端着汤碗,并无答腔之意。转看同桌大人,一个个装聋作哑,彼此间却是眉来眼去,嘴角都含着笑。顾倩兮早年抛头露面,曾以卖浆维生,只没想这帮亲戚会以此羞辱嘲讽,琼芳心下不满,待想出面话,杨绍奇却向她连使眼色,要她别淌这个混水。
眼见阿秀毫无理睬之意,那载信却不气馁,便又附耳过来,低声道:“喂,我还听人家过,好像你娘煮的豆浆老少咸宜,一碗一文钱,价钱挺贱的,是不是啊?”
此言一出,阿秀深深吸了口气,双肩微微颤动,似想些什么,杨绍奇把自己的调羹递了过去,静静地道:“阿秀喝汤,给你娘挣面子。”
琼芳心下雪亮,此时此刻,阿秀不只得替自己争光,也得替娘亲争回面子,他须以气度压住对方的气焰。否则人言可畏,无论谁来为他母子出头,都只会让亲戚们背地讥笑,无济于事。在满桌大人的注视下,只见阿秀慢慢接过叔叔的调羹,低头喝了口汤,竟忍下了这口恶气。
琼芳大为佩服,杨绍奇也是面露嘉许之色,载信、载儆却是相视而笑,眼看弟弟激不动阿秀,那载儆索性附耳过来,大声道:“喂,我听你娘不只卖豆浆,还卖别的东西,对不对?”载儆言语发过分,杨绍奇已是不能不出面,啪地一声,把筷子朝桌上重重一放,大声道:“怎么?世子了不起么?淑宁!管管你儿子!他再有无礼言辞,休怪我轰你母子出门!”淑宁满面春风,掩嘴笑道:“怪了,你大嫂的店除开卖豆浆,不也卖油条么?载儆却错什么了?”这话一,众人忍俊不禁,都笑了出来。载儆身分高,加上有母亲背地里撑腰,更是肆无忌惮了,径从怀中取出两文钱,拍了拍阿秀,悄声道:“喂,给你两文钱,快把你娘叫出来吧,有啥卖啥,我多赏她几文钱就是了。”琼芳气往上冲,正要起身干预,阿秀却笑了笑,接下那男童的两文钱,道:“好,我这就去跟我娘,要她出来服侍你,好不好?”载儆捧腹大笑,没料到阿秀这般软骨头,还想再损个两句,阿秀却已悄悄摸向凳子,琼芳第一个醒觉过来,大惊道:“阿秀!不可以!”“喝啊”一声暴吼,阿秀鼻梁怒痕大现,提起凳子,奋力砸落,但听砰地一声,木屑纷飞,圆凳破散,载儆竟已倒地不起。“救命啊!杀人啦!”载信又哭又叫,转身便逃,阿秀岂肯相饶?左拳扫出,打得他鼻中出血。随即扑到载儆身上,拿着他的脑袋去撞地板。砰砰两声过去,那世子满脸是血,双眼翻白,竟已晕死在地。眼看阿秀宛如发狂一般,兀自毒打不休,几名舅舅坐得近,大惊道:“子!快放手!”纷纷上前来拉,阿秀却不肯放手,大舅公情急不过,便扯住他的头发,阿秀暴怒道:“好啊!想要连手欺侮我了?我连你一起打!”杨绍奇见出了大事,霍地站起,伸手阻拦,琼芳身怀武功,更早一步抢上。只是场面太乱,谁都迟了一步,但听“砰”地大响,大舅公鼻梁中拳,向后便倒。眼看阿秀六亲不认,竟连长辈也下手打了,淑宁大怒道:“造反了吗!野种终于造反了吗!”
听得野种二字,阿秀一身反骨都烧了起来,厉声道:“老娼!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跳上了桌子,直朝淑宁扑去,淑宁尖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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