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下第一大气力(上)(第2/4页)英雄志
爷的把柄。”
这“把柄”二字一出,两名随扈不觉啊了一声,慌道:“怎么?王爷……王爷让人勒索了?”布衣男子淡淡地道:“若非如此,他为何不带咱们过去?”
元朗低声道:“师兄这话有道理,都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王爷若非有事见不得人,干啥怕咱们知道?”还待多加几句,却让元亨拉了一把,骂道:“胡什么?王爷行得正、做得端,平日对丫鬟婢女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哪有什么亏心事怕人知道?”
布衣男子淡淡道:“元亨师兄有所不知。现下八王世子竟逐东宫,王爷哪怕一念之差、一言之失,也能让人一状告到御前。不可不慎。”元亨呆了半晌:“这么厉害?那……那王爷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元朗苦笑道:“谁知道?我看麻烦不在床上,便在坟里。”
凡人所犯亏心事,一半躺在床上,一般埋在坟里,总之非奸即杀,这才不足为外人道。正议论间,布衣男子却笑着摇头:“别瞎猜了。我干这随扈勾当也有十多年了,似丰王这般把细的,十个也找不到一个。从有什么癖好,必也做得隐密慎微,岂会让人察觉?”
元朗喃喃地道:“可师兄不是……有人抓到王爷的把柄?”布衣男子道:“没错。王爷志在天下,所留把柄绝不在床上,对方能把王爷逼到这个田地,手中所握凭据,必能上震国家。”
听得此言,两名随扈心下更惊人,凝望对街,只见王爷痀偻着身子,慢慢行向一处船厂,宛如过河卒子一般。元朗心里犯怕,低声道:“师兄,要是王爷真做了亏心事,咱们该怎么办?”
布衣男子道:“香也吃了、辣也喝了,你该怎么办?”元朗颤声道:“什么?要……要杀人了么?”布衣男子轻声道:“不然呢?你还会什么?”
听得此言,元亨、元朗不禁对望一眼,脸色均甚难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侠客一旦投身朝廷,便已注定了此生下场。他们无论为谁效力、使命多高,仍旧只是一柄杀人之刀,因为他们别无所有,只有那柄“刀”。
想起凌昭的下场,布衣男子遥望天际,不觉怔怔出神,忽听元亨道:“大家噤声,王爷已经过街了。”眼见王爷已横街心,随时都要抵达对街河岸。三人顿也分散开来,一朝东、一朝西,一个居中不动,以犄角之势暗做保护。
元宵初过,路上不见什么行人,丰王爷徘徊河畔,左顾右盼,只在寻找会面之人。
北京这座船厂,便在城东通惠河畔,专为帝王家造些轻舟艇。只是此际天候严寒,船厂自是大门紧锁,不见半个人。转看四周,也只一间砖厂,一间镜子铺还在开门做生意,几只家犬瑟缩门边取暖,瞧不出有何机关古怪。
眼看点子始终不来,丰王爷深深吸了口气,只能取出字条,藏在掌里细看。
这张字条来历古怪,其上只有十二字:“蓑衣斗笠,船厂相会,不见不散”,当时自己在天喜楼宴客,家丁送了进来,是一名和尚转交而来,丰王爷原不以为意,哪知细看字条的署名处,却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能舍下满堂宾客,直奔通惠河船厂而来。
“俊杰万山风”,丰王正是为这五字而来。这“万山风”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这五字恰与五位当朝人物字号相连。俊是“牟俊逸”,杰是“马人杰”,万是“万吉祥”,至于那个“风”字,则是藏匿江夏的“柳云风”。
牟俊逸,内阁辅臣;马人杰,兵部尚书;柳云风,前西征大都督公子。这五人看似天南地北,并无关连,可字条却将他们兜拢在一块儿,这明五人间有些不可告人之处,尤其更让人心烦者,这“俊杰万山风”仅是下半阙,其上另有五字,也与五位当朝人物名号相连,其中第四字读做“朱”,朱红罗紫的朱,近朱者赤的朱、“丰王”朱邧的朱。
在天下郡王中,唐王算是商人,徽王纯是武人,川王乃闲人,鲁王原是蠢人,惟独丰王不同,他不打仗、不赚钱、不玩乐、不嫖妓,照他父王的法,这孩儿压根是个“圣人”。
丰王与唐王同年,两人虽大相识,性子却截然相反,唐王是聚宝金盘,丰王是散财童子,花钱之快,好似与钱财结上了仇,往往几千两、几千的两送人,父母尊长都拦不住,不过这不是因为他豪爽,而是他从来不相信钱。
钱能做什么?在丰王爷看来,钱买不到的东西太多了,第一样就是性命。
唐王爷:“世上一切都有个价钱”,那丰王要反问一句:“你呢?你的性命值得多少钱?”能用钱买到的东西,有何稀罕?你有钱,别人也有钱,你买得到的,我也买得到,因而丰王爷这辈子从来不攒钱,他喜欢练武,可练了十多年,他发觉练武也没用。双拳纵可敌四手,却能抵得多百手、千手、万万手么?于是丰王爷心灰意懒,从此开始游山玩水,什么也不打算做了,一年他到关外,站在长城前,骤然间却也懂了一件事,这天底下最大的气力是什么?
这股气力不能以钱度量,也不能以拳脚抗衡,那便是折煞天下英雄的“权”。
权是什么?权不似银两,不似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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