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泥鳅(下)(第2/5页)英雄志

开。」

    天女哦了一声:「我为何要这么做?」大掌柜道:「打开窗子,便会找到您要找的人。」天女沉默低头,并不打算听话,「大掌柜」也不催促,只见他提起了一只远筒,亲自起身,交到天女手里,随即反身入座,又在那儿干活了。

    天女瞧了「大掌柜」几眼,却又悄悄转过眼眸,打量背后那扇圆窗,心里有些好奇,不知窗外到底来了什么,居然是自己想找的人?

    满心迟疑中,终于将之推了开来,只见窗外一片寒雾,白雪点缀苍翠,什么也没有。天女看了半晌,正茫然间,猛听窗外传来一声大吼。

    「殿下!」苍凉雄浑的嗓音,穿破层层雪雾而来,天女张大了嘴,急忙提起手上远筒,凝神而观,骤然间,两手一震,远筒一个失落,便从宝塔上坠落下去。

    来了,那是个男人,他身穿褐衣布袍,从高高的树上一跃而下,便朝宝塔奔来。忽然脚下顿挫,摔跌在地,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层层迭迭,彷佛树妖拦路、藤蔓即身,让他苦苦挣扎。

    「喔喔喔喔喔喔!」男人奋力狂吼,如负伤野兽,嗓音远远传了过来。天女握紧雪白的拳头,正激望间,却听「大掌柜」道:「殿下,劳烦关上窗,臣还在算帐。」

    窗外吵得要命,「大掌柜」算心再强、定力再深,也不免耳烦眼花,难保不写错字。眼看天女迟迟不肯关窗,忽然门板喀地一声,再次打了开来,一名黑衣人心走进,关上了窗扉,随后向大掌柜鞠躬致意,便又悄悄离开。

    「等等……」大掌柜叫住了那人,道:「取剪刀浆糊来。」黑衣人答应了,朝门外了几句话,外头便送来一应家当,是户部的空白账。

    轰地一声、又是一声,树林里好似发起了隐雷,杨大人却不知在干些什么。天女深深吸了口气,双手微颤,道:「杨大人……你……」正欲言语,面前的「大掌柜」却已低下头去,轻声道:「殿下请稍等……」拨了拨算盘,道:「臣……即刻就来……」

    嘎嘎嘎、嘎嘎嘎,「大掌柜」拿出剪刀,从空白账上剪下一张纸,写了几个字,便又取出刀,从旧帐上割下一块烂的,另把新剪的望上一贴,竟然天衣无缝。

    「好了。」大掌柜百忙中擦了擦汗,道:「殿下有何吩咐?」话声一出,窗外的怒嚎也骤然而止,好似那男人气绝身亡了。天女微微一惊,正想开窗去看,却听大掌柜道:「殿下不怕,他的武功极强,倒不了的。」

    茶壶喀喀作响,水已要沸腾了,屋内水雾弥漫,温暖湿热,好似来到了南天门、须弥山,天女娇躯微微颤抖,双颊隐泛红潮,也不知是担忧,抑或是愤怒,始终未曾话。

    大掌柜微笑道:「殿下,天下虽大,却没有微臣办不到的事。您吧,您要找谁,臣立时将他带到您眼前。」着取起了官印,在印泥上沾了沾,却于此时,听得天女轻轻地道:「多谢杨大人的美意。不过宫已经找到人了。」

    大掌柜还等着盖印,闻得此言,忍不住停下手来,眼中带着问色。天女轻轻地道:「我此番归国,只为一人而来,此人名叫……」话之间,便从大掌柜手中接过官印,旋朝奏章盖下。砰地一声过后,奏上便现出一个篆刻大印,见是:

    「守正文臣经筵讲官中极殿大学士兼管户部左侍郎……」

    满红一大套,冗冗长长之后,终于得回三字清爽,正是大掌柜的名号,佛曰:「杨肃观」。

    屋中静了下来,谁也没话。「大掌柜」见官印盖了,便坐了下来,啜饮热茶。天女也回到了榻上,默默而坐。

    「左日右月,威伍文杨」,正统朝第一武将是伍定远,最年轻有为的大学士则是杨肃观,此人是「经筵讲官」,意思是他常在皇帝面前讲学,「守正文臣」之意,则是他参与过复辟之变,有过极大的功劳。

    两人面面相觑,杨肃观点了点头,只管提起算盘,再次忙了起来。天女轻轻地道:「杨大人,你一直没告诉我,你喜欢我方才的故事么?」杨肃观头也不抬,径道:「泥鳅?」

    「是。」天女尊贵端坐,眼观鼻、鼻观心,道:「杨大人,不知您可喜欢这故事?」

    「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劈啪算珠声中,杨肃观淡然道:「只要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故事,臣都喜欢。」天女低垂凤目:「照此来,泥鳅后来得到善报了?」

    「行善者善,必得良报。结局自然光明。」杨肃观提起了红木算盘,哗地一声,让算珠尽数归整,又道:「反之……为恶者恶,凶人还得恶鬼磨,他的下场注定黑暗。」

    看杨肃观满口废话,洋洋洒洒了一大篇,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天女听他言不及义,只能低头饮茶,道:「杨大人,不如这样问吧,您觉得泥鳅是好人么?」天女打破砂锅问到底,杨肃观却又埋首账,道:「殿下,只要能归返光明城者,必是好人。」天女哦了一声,道:「照您这么,泥鳅去了光明城?」

    「故事是您起得头。」杨肃观低头察看账,淡淡地道:「该问您才是。」

    推搪、敷衍、顾左右而言它,面前的男子总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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