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远衔恩命到朝鲜(第2/8页)英雄志

    徐尔正苦笑道：“偏生老夫近日手风奇背，怪事可是一箩筐，可别真给你言中了。”

    崔风宪哈哈大笑：“大人手风背，弟这几日的运气可是好得离奇，咱俩一加一减，可又扯平啦。”

    正笑间，猛听船上爆出一声喊：“二爷！二爷！快来看这儿！”啊地一声，徐尔正给这声暴吼一吓，已然摔跌在地，险些中风了。崔风宪最恨人家大呼叫，登时转头痛骂：“干什么？干什么！跟你们了多少次，别这般鬼吼鬼叫的！混蛋透顶！”

    老陈苦笑道：“二爷，您……您先别生气，快过来看吧。”崔风宪眉心紧蹙，便走到了船舷，朝远方眺望而去，却见“苦海”里水气飘渺，啥也见不著。他心头拂然，正要开口再骂，忽然雾气微微一动，隐隐现出了几只黑点。

    老陈附耳道：「二爷，您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徐尔正瞠目结舌，猛地跳了起来，惨叫道：“倭寇来了！倭寇来了！”崔风宪忙安抚道：“大人别怕，这未必是倭寇的船，不定也是路过商船，那也未可知。”徐尔正大声道：“路过商船？他们好端端的，为何要路过这鬼地方？难不成是要跟鬼做生意么？”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这“苦海”乃是倭寇的大营，加上海象险恶，无论是渔民商船，莫不敬而远之。若有船只在其中航行，定是倭寇无疑。众船伕情知如此，忙围到崔风宪身边，低声道：“二爷，现下该怎么办？”

    此时海上浓雾弥漫，目光难以及远，自也不知来人是敌是友。崔风宪暗暗叹息，自知运气真是背到家了，他召集了下属，吩咐道：“大家听了，情势不明，咱们心为上，老林，你即刻带着弟兄们下去用桨，划得快好。”

    号令一下，老林一马当先，飞也似的奔下舱去，顿时间吆喝声四起，大船已然火速驶离。看这批人平素吃喝嫖赌，懒散不堪，此际却拿出了吃奶的气力，想来真是怕极了倭寇。

    此时还未闯入苦海，雾气便已十分浓重，再看天公不作美，竟还飘下了凄风苦雨，海面上更加阴暗晦涩，望来真是苦上加苦。崔风宪转头去看众人，只见徐尔正一脸惨白，躲在船舷旁祝祷，自家侄儿却是一脸怡然，自与两名婢女有有笑，看三人逗著狮子玩耍，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不知死活至极。

    此时船上老的老、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武功厉害，偏生这几日气血不宁，适才还真险些中了风，若要运使“八方五雷掌”，只怕难以出尽力。崔风宪心里隐隐发愁，自知要是撞上了倭寇，船上下都要遭殃。

    海上风雨渐大，老弱妇孺都躲到了棚下，只剩下一帮老苦力在那干活。崔风宪顶着细雨，亲来掌舵，几次回头去看船尾，那几只朦胧黑点却始终不曾离去，仍在后方紧追不捨。他提起了大嗓门，喊道：“老林！老林！”

    那老林从舱下爬了出来，喘道：“二爷，怎么啦？”崔风宪指着后方的黑沉船影，臭骂道：“混帐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怎还敢矇混？给我出力划！”

    老林叹道：“二爷，您别老是骂人，咱们船上的货太多啦，弟兄们便算拼掉老命，那也划不快啊。”

    崔风宪的船是商船，此行过来烟岛，虽是来拜寿提亲的，顺道还是载了些货品来卖。瓷器、铜钱、丝缎，应有尽有，是东瀛、琉球各地商人预定的，无奈船货载得满了，吃水过深，难免走不快。

    崔风宪情知如此，只得叹道：“你***，废话少，老子亲自下去划吧。”脚步未动，便给老陈拦住了，听他劝道：“二爷，别做这些虚功了。倭寇的船又轻又快，咱们的船却是又重又笨，划不过他们的。”

    崔风宪皱眉道：“那你想怎么办？”

    老陈咳了一声，附耳道：“咱们……咱们把货扔了吧……”

    “放屁！”听得属下献计，崔风宪却是气急败坏，狂怒道：“老子为了这趟出海，整整向人家借了八千两银子！你要我把货扔了，我拿什么回去见我那口子？干脆杀了我吧！让我给倭寇宰了干净！”老陈、老林齐声苦笑：“二爷，这也不行，那也不好，你要咱们怎么办？难不成坐以待毙么？”

    此时倭寇穷追不捨，时候一长，定会追上来。崔风宪回过头去，眼见朦朦黑点益发逼近，蓦地发起狂来，喊道：“他***！咱们抄近路吧！”

    “抄近路？”老林老陈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崔风宪翻开了海图，豪声道：“瞧！这烟岛不就在‘苦海’东南？咱们何须绕远路，乾脆直直闯过去吧！”

    “什么﹖”老陈大吃一惊，颤声道：“二爷，您……您要穿苦海？”

    崔风宪喝道：“正是！这帮倭寇不就是要钱么？咱们赌上了性命，不信他们还敢追来！”

    此时众人望烟岛而去，却不幸误入苦海。按着平日的法子，便得先折返西行，待得远离浓雾后，只消沿著苦海外缘来走，自能平安抵达烟岛。可要有人能鼓起勇气，一举乘风破浪，穿危机四伏的“苦海”，几个时辰内便能到达烟岛。

    烟岛是魏宽的势力，倭寇若要驶近，便会遇上魏岛主的舰队，自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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