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远衔恩命到朝鲜 下(第3/11页)英雄志

气。传至善德王之时,密教正式引入朝鲜,“新罗掌”也因而习得了种种佛门大神通,就此走出了铁砂掌的格局,跻身为当今有数的名门掌功,或能与“八方五雷掌”一较高下。

    双方掌法对决,崔风宪左掌托天,右脚离地,加上他以一敌五,气力上自也抢不到上风,不过他就是分毫不让,那右掌仍是笔直向前,猛听“当”地一声金响,双方掌心相触,申玉柏掌中发劲,正要一举逼倒对手,却惊觉对方的力道隐隐牵引,竟带得自己身子向右偏斜,背后武官也是脚步一阵摇晃,人人左脚皆已离地。

    所谓的“元帅借雷”,便是以内家借劲为主,外门崩劲为辅,出手时掌力牵拨,对手往往身不由己,随势晃动,便如元帅号令兵卒,威风凛凛。

    崔风宪嘿嘿冷笑,右脚抬高,众武官的身子也益发偏斜,左脚也是举高了。申玉柏心下大急,这才晓得自己给对方粘住了,想将对方推倒,力有不及,待想抽身卸力,却又有所不能.忽听崔风宪深深吸了口气,手掌向内回缩,随即向外一推,喝道:“崩!”

    掌中吐劲,向右一甩,“砰”地一声大响过后,众武官啊呀一声,尽皆向右扑跌,霎时之间,尽数摔倒在地,闹得狼狈不堪。

    在外门掌法里,打劲多是一昧刚猛,手法静净,少有变化。内家掌法却恰恰相反,贴叠借卸,走的是以柔剋刚的路子。崔风训钻研多年后,发觉天下掌法不分内家外家,其实一共只有十种手法,合称“迳紧静净切、贴叠卸借冲”,若能以内丹为体,外门为用,便能内外揉合,发出五种最难抵挡的打劲,这便是所谓的“五雷”。

    “五雷”是守不住的。就像是干将莫邪,中者立伤,果然此招使出,场武官无人能挡。若非崔风宪近日身体违和,气血不顺,非得打死一两人才能收场。

    “***!”崔风宪哈哈大笑,眼看申玉柏倒地不起,便揪住了他的衣襟,将他硬拉了起来,徐尔正慌道:“震山!得饶人处且饶人!别闹出大事来了!”

    崔风宪咬牙道:“这人敢上我的船闹事?我便不能揍他?你***!老子今日若不打落他满嘴大牙,没脸见我大哥于地下!”到激愤处,便将申玉柏抛了起来,随即半空划出一掌,便要朝申玉柏脸上掴打.

    海上无王法,杀人放火之事,时有所闻。崔风宪纵不能杀了对方,可打下他的两颗门牙总是要的。眼看掌心便要击上面颊,忽然间半空中雾气破开,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挡在申玉柏面前,随即右手轻飘飘的拍出一掌,便朝崔风宪的掌上迎去。

    崔风宪大吃一惊,不知这人是哪儿冒出来的,奈何二人掌力尚未相接,一股寒气便已袭上身来,登使他打了个寒噤。崔风宪自知对方武功高得出奇,只得急急催动掌劲,便与不速之客对了一掌.

    轰地巨响传过,甲板上传来咚咚脚步声,崔风宪气血翻腾,竟给对方的冰寒掌力逼退开了三步,转看那人,上身虽有些晃荡,双足却仍牢牢钉于地下,竟是一尺未让。

    “八方五雷掌”岂同可,尤其崔风宪长年习练这套掌法,纵未发动招式,掌中亦能带著一股独门打劲。谁知对方竟能硬生生扛接下来,足见功夫极为精湛。

    崔风宪深深吐纳,他运转内力,消解了身上的寒意,随即凝目去看,只见面前站了一名老者,腰上悬了一柄青铜古剑。

    眼见那老者身形瘦削,面色泛青,好似鬼魅般的长相,众船伕不由得暗暗惧怕。崔风宪深深吸了口气,自知朝鲜国真正的主力到了,忙道:“大家都过来,躲到我背后。”

    甲板上脚步急乱,人人都钻到了崔风宪背后。崔风宪稍稍点过了人头,只见徐大人,两名婢女、四十余名船伕,併同那只狮子,人人俱都完好,不曾给谁伤了。

    崔轩亮暗暗打量那名老者,低声道:“叔叔,这人是谁?您认得他么?”

    崔风宪竖指唇边,轻声道:“先别话,他们的人还没到齐。”

    听得对方尚有高手未到,徐尔正心下更惊,忙钻到了人群之中,只在飕飕发抖。崔风宪自知使命重大,船老的性命都在自己的肩上,当即踏上了一步,朗声道:“安徽崔震山在此,敢问来者是朝鲜的哪一位?”

    四下阴阴暗暗,雾气又浓,什么也瞧不清楚,忽然间,面前点燃了一盏油灯,甲板便给照亮了,一片昏沉间,只听甲板上脚步一拐一拐的,竟又行来了一人,听他哈哈一笑,道:“崔啊……三十年前一面之雅,你可还记得我么?”

    崔风宪见了那人,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崔中久……你……你怎么也来了?”

    众人藉着***去看,只见来人是个瘸老者,清瘦身材,不过腰上悬的却非长剑,而是一柄略做弯曲的长刀,竟与东瀛刀有几分相仿。崔轩亮心下担忧,忙道:“叔叔,那是东瀛刀么?”

    崔风宪低声道:“不是,那是‘百济刀’。”

    “高丽剑”、“百济刀”,面前这两名老者大有来历,先前出掌的那人腰悬青铜古剑,瘸脚的那个则是手提百济长刀,二人分立左右两方,已将满船老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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