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远衔恩命到朝鲜 下(第8/11页)英雄志

,求魏宽……求魏宽……”到此处,心中一酸,泪水终于滚落了腮边,呜噎道:“看在我大哥的面上,务必收他为徒……”

    人之将死,其鸣也哀,眼看二爷垂泪了,老林、老陈大哭道:“二爷,您……您要少爷另投名师,那……那崔家的武功呢?以后谁来继承?”

    崔风宪擦去泪水,嘆道:“傻子,丹鼎派第一绝学,便是‘元元功’,我崔家的‘八方五雷掌’,则是外门硬功的翘楚。倘使魏宽愿意把‘元元功’传授给亮儿……”到此处,眼中露出了光彩,霎时深深吐纳,道:“我崔家扬威天下之日……就在眼前。”

    两名老汉颤声道:「二爷,所以您……您此番过来求亲,就是为了这个『元元功』?」

    崔风宪颔首道:“没错,这就是我上烟岛求亲的用意。我自己受限于内力,虽有‘八方五雷掌’,却仅能发到第三式,再来便上不去了。倘使亮儿内外兼修,身具‘元元功’的绝顶内力,兼加‘八方五雷’的无敌打劲,称雄武林,已是指日可待。”

    两名老汉啊了一声,方知崔风宪高瞻远瞩,早已为侄儿打算了一生。他拍了拍两名部属的肩头,道:“记得,我若不幸身死,你俩务必转告亮儿,要他不必为我报仇了。”老陈哭道:“为什么?”

    崔风宪道:“我并不恨那些朝鲜人,可我也无法交出那个东瀛人。因为我有羞耻之心,所以得为自己的义理出战。记得,日后亮儿要是把持不住,做出了愧对祖上之事,你俩便把我今日的话给他听,要他知道羞耻。”

    眼见两名部属哭著点头,崔风宪心下宽慰,自知他俩定能不负所托。他整理了衣装,随即步下场中。眼见柳聚永已在等候,当即道:“柳兄,让你久等了。”

    申玉柏淡淡问道:“崔老英雄,你的遗言都交代好了么?”

    崔轩亮在低头啜泣,听得此言,立时怒不可遏,正要冲上前来,却给两名婢女拉住了。崔风宪坦然一笑,道:“多谢申老弟关心。在下只望诸位信守承诺,一会儿崔某若能取胜,你们能依约离去。”

    申玉柏转头望著那名英俊公子,随即道:“放心。我朝鲜武人最重诚信。一会儿崔老英雄若是不幸身死,我们也只会带走那名东瀛人,绝不会为难你的侄儿。”

    听得对方再次提及侄儿,崔风宪眼中闪过怒色,他哼了一声,指节交握摩挲,啪啪有声,转到柳聚永面前,喝地一声,把脚重重一跺,旋即肃然抱拳:“安徽崔二!拜会柳大掌门!”

    崔风宪长年在海外走动,名气并不如大哥这般响亮。可此时抱拳躬身,身功劲展露,透露了名家风范。朝鲜武官看在眼里,都是暗暗点头。

    柳聚永的内家功夫承继于关外的“铁松派”,自也算是中原武林人物。眼见崔风宪有礼,便也提起长剑,剑尖朝天,报以一礼。

    崔风宪见他宗师气范,自也不好操爹干娘的乱骂,便又躬身道:“先生不必客气。你我各有道理,谁也不必让谁,来!生死便是见证!这就请赐招吧!”话间衣衫一振,摆出了拳脚架式。

    柳聚永见了他的身法,自知对方善于近身搏击,当下向后退开了一步,剑尖朝地,眼观鼻、鼻观心,等著崔风宪发招。

    眼见对方神色静默,竟是一动不动。崔风宪自也暗暗忌惮,他偷眼去看对方的宝剑,只是那柄剑较中原用剑为宽,剑柄也较长,朦胧雾气中,剑锋沾满了铜绿,望来碧幽幽的,上头还铸造了“大武神王”四个篆字,下头依稀还有些铭文,双方相距太远,却也无法细观。

    “高丽剑”形似吴古剑,看这柄“大武神王剑”剑面宽广,少二十来斤。剑招必也古拙缓慢,一会儿自己若能快招抢攻,或有胜机。

    崔风宪自知近日气血不宁,不耐久战,稍稍算定了对策,身影微晃,立时正要向前试招,猛听“嗡”地一响,面前精光大见,长剑竟已扑面而来。

    崔风宪心下震惊,没料到这剑如此快法,他急急甩头避让,却还是慢了一步。

    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颈子,满船人众颤声道:“二爷……”

    “操!”崔风宪骂了一声,举手起来,朝脸上抹了抹,但见掌心里是鲜血,对方的剑招快得匪夷所思,竟在眨眼间割破了自己的左颊,划出了一道三寸来长的口子。

    青铜古剑沉重古旧,剑招却能迅雷不及掩耳。想来对方练有“寒冰神掌”,是以腕力沉雄若此。崔风宪心知不妙,他见地下散置了大批兵器,霎时脚尖一点,挑起了一柄单刀,握于掌中。

    崔风宪平时专用一双肉掌御敌,如今手握单刀,不免让众船伕微微一愣。老陈、老林与他相识已久,此时却都暗暗颔首,晓得二爷要出力了。

    是泯不畏死之人,不肯轻易送死。当此关头,崔风宪要苦苦求生。唯独如此,他才能看着儿女长大成人。

    两大高手面面相觑,脚下开始走动,双方眼盯眼,面对面,各自放低了身段,骤然间剑光再闪,柳聚永这剑更加快了,这回崔风宪却早已有备,他闪电般地挥刀出去,噹地一声脆响,刀剑相交,火光四溅,手上单刀已然折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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