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兵临城下(第1/3页)烽火迷途

    杨煊,正是当今的大黎皇帝——李无咎杀父灭门的仇人!

    大黎立国已有百年,太子废立恪守古制,“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太祖之后,景帝、成帝、仁宗都以嫡长子身份继承大统,太宗虽不是嫡长子,却也是嫡子,而杨煊本是先帝淑妃所生第三子,既非嫡亦非长。

    登基前隐忍二十八年,清俭纯孝、克己奉公、如履薄冰,经历了多少明争暗斗,经历了多少诡谲血腥的风波,其中的曲折和艰辛,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二十八岁成为太子,两个月后继承大统,次年改元大兴,随即复东都、修运河、巡西域、兴商贸……他要让世人都知道——他杨煊才是天选之子,才是大黎王朝的中兴之主!

    复了东都不够,修了运河不够,巡了西域、兴了商贸还是不够,那么,如果朕把大黎王朝的旗帜插遍漠北草原、插遍四夷之地呢?

    这,总该够了吧!

    所以,他亲率百万大军、三百万民夫浩浩荡荡地出征了,踏上了漠北草原。

    这里将是他杨煊征服四夷之战的起点!

    开战以来,战事十分顺利,以悍勇著称的北蛮人竟望风而逃,三个月时间,大黎的版图便向北拓展了一千二百里……

    朕确实是天选之子,是大黎王朝的中兴之主!

    可是,为什么要下雪呢?

    漠北的第一场雪刚结束两天,三封战报便被八百里加急快马送到了大兴城中的征北行宫。

    黑铁城破,上柱国中路军副帅诩卫大将军武士信被俘,前锋四路大军尽皆溃散……

    上柱国左路军主帅骁骑大将军韩百里也败了,帐下中军五万步骑在木犁城外全军覆没,前锋四路大军尽皆丢城失地,韩大将军生死不知……

    上柱国右路军主帅武卫大将军刘文焕也败了,前锋四路大军只余其一,帐下中军五万步骑被困在白水城……

    该死!该死……

    为什么非得下雪呢?

    为什么北蛮人突然就变得如此善战了?

    为什么前线数十万大黎将士就这般不堪一击?

    该死的雪!

    该死的北蛮人!

    还有武士信、韩百里和刘文焕……统统该死!

    夜已深,征北行宫的大殿里依旧烛火通明,正值壮年的大黎皇帝杨煊端坐于御座之上,双目紧闭、面沉思水。

    大殿之中,数十员勋戚重臣分列两旁,尽皆垂首敛眉,屏气噤声,大殿里静得落针可闻。

    “众卿……”

    良久,杨煊猛地睁开了双眼,目光灼灼地一扫殿下群臣,平和的声音却陡然就如一团酝酿已久的风暴般爆裂开来,变成了如雷的咆哮,“都哑了吗?”

    “陛下息怒……”

    群臣一惊,纷纷屈膝下拜,五体投地。

    “跪?”

    杨煊怒意更甚,咆哮如雷,“你们弯弯膝盖就能让战死的大黎将士复活?你们弯弯膝盖就能夺回丢失的城池?你们弯弯膝盖就能解了前线的危局……”

    杨煊越怒越骂,越骂越怒,骂着骂着,突然一把抓起面前御案上的三封战报,就猛地砸向了跪在左首的紫袍老者,“费无庸,你不是说朕天威浩荡、蛮夷望风而逃、漠北指日可平吗?看看,好好看看,看完了再告诉朕……天威何在?”

    “陛下……”

    那费无庸身材臃肿,着一身紫袍,冠冕之下露出的两鬓却已然斑白如霜,闻言猛地一哆嗦,便又五体投地般俯下身去,“臣……罪该万死……”

    看看倒无妨,可看完之后又该怎么说?

    他不敢说,也就不能看。

    既然皇帝有火,那就受着吧!

    费无庸了解这位皇帝的脾性,更擅长玩以退为进装受气小媳妇的把戏。

    “你……”

    杨煊一滞,只是狠狠地瞪着五体投地浑身哆嗦的费无庸一眼,便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扭头望向了跪在右首的紫袍老者,悄然间,神情已经缓和了些,“卢元素,说说你的想法吧!”

    “陛下!”

    卢元素连忙抬头,直起了身子,双手持笏,已然有些风霜的俊逸脸庞上尽是凝重神色,“臣以为……事已不可为!”

    “你……”

    闻言,异样的潮红瞬间便涌上了杨煊的脸庞,可是下一瞬间,他就强压下了怒火,“依你之见……局势已经不可扭转?”

    “陛下圣明!”

    杨煊音刚落,卢元素便再次俯身下拜。

    “陛下圣明……”

    随即,众臣纷纷附和,有人如释重负,有人却面色惨白。

    杨煊望着拜倒在殿下的一众勋戚大臣,眼角微微一抽,神色阴沉。

    他们……这是在逼朕呐!

    “陛下!”

    就在杨煊神色阴沉不定之时,卢元素再次抬起头仰望着他,满脸诚挚,“如今,漠北已然入冬,天时在敌不在我,如若再战,必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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