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熙宁二年(05)(第2/3页)新宋

俞楚和唐甘南几乎同时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道:“如真能如此,这利润不可限量。”完了才发现自己显得太热切了点,桑俞楚叹了口气,道:“这又谈何容易?”唐甘南却嘻笑问道:“莫非贤侄有办法?”

    石正要回答,那桑充国却显得不耐烦了,来他以为石不过是喜欢博物,谈些民间纺织之事,当做趣谈显示自己的渊博,不料看这样子,竟然真的是在讨论起生意的事情来了。便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君子言义不言利,以石兄之才,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对这孔方兄如此看重?”他这一句话虽然显得有点无礼,但是却也出了唐棣和柴氏昆仲的心里话,几人默不作声,都想看石如何辩解。

    石知道这些人对于营营谋利之事,自然是很看不上眼,便是桑充国和唐棣生在商人之家,却也认为读书人言利,是一件不应当的事情。心想若不把他们服,日后只怕就会被他们看,当下笑着:“桑兄只怕读书有些地方没有读到,我和令尊及唐二叔言利,却正是受孔子之教。”

    桑充国冷笑道:“那倒要请教了,石兄莫非是想要发千古之覆?”

    石却不愠不火,微笑道:“那倒不敢。桑兄遍读经典,如果在下孔圣人一生追求的目标其实就是个‘仁’字,想必你不会反对吧?”

    桑充国还没来得及回答,柴贵友就有忍不住插口:“石兄所言极是,不过以在下之见,还有一个‘礼’字。”众人都点头称是。

    石笑着:“这个‘礼’字,其实不过是孔圣为了达成仁道而采取的方法,以孔圣意而言,倒不会死守着礼字不放。否则的话,当时周天子尚在,孔子何故却要去游魏齐?而公羊又为何会有经权之?经,即是守礼;权,即是变礼。而什么样的情况下充许有权变呢?,关键就在于是不是合乎仁道。”

    一席话得几个书生无不拜服。桑充国面色稍稍变好了一点,却又有几分不服气的问道:“这仁道和言利,又有什么关系呢?”

    石笑着道:“什么是仁道?仁者爱人。所以爱人者为仁。如果有一个人,他行事能给百姓带来福祉,让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变得富足,这就是仁道之一了。桑兄君子不言利,管子是不是君子?管子言不言利?管子经商而使齐国富强,让中夏的百姓能免受夷狄之困,这就孔圣为什么在周公之后最看重管子的原因。而管子的功绩,就已经让他接近于仁道了。所以言不言利,孔子是不反对的。孔子反对的,不过是那些于国于民无用的追求利益的行为……”

    “……在下与令尊、唐二叔所言的棉纱之术,却是于国计民生大有益处的。百姓生活,最基的两件事情,一为食,一为衣。倘若棉纱棉布能大行于世,那么一来百姓可以穿得更好,温饱足方可言礼义,二来棉布可以销于外国,国家为中厘税,可以补充国用,三来自己也能挣一大笔钱,从而有能力为百姓做更有益的事情。难道这样的事情孔子也会反对吗?”

    这一席话得冠冕堂皇,让众人无比佩服。桑充国拜倒认错,唐棣、柴氏兄弟都是听到了前所未有的高论,对石是更加钦佩。桑俞楚第一次发现自己经商挣钱居然可以有这么美妙的理由,只有唐甘南心里暗暗警惕,这家伙简直是苏秦张仪之辈复生,比自己还要狡猾,而且他还读过书,可以用大道理来掩饰自己,这样的人,绝对不可以成为他的对手,否则有自己头痛的。

    石这十几天来第一次发表长篇大论,显得很是意犹未尽,又朗声道:“在下虽然不才,但是却不敢忘孔圣之教,一生的信念,就是希望我大宋的百姓,能够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普天之下,没有人因为没有饭吃而饿死,没有人因为没衣穿而冻死,生病的人可以得到医治,年老孤寡和年幼无依的人可以得到照顾,所有的孩子都可以进学校读书学礼义,既便是蛮夷,也可以受到孔孟之道的教化。我以为只有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仁者所追求的目标。”

    唐棣是最容易被鼓动的人,这一番话,几乎让他变得有点崇拜石了,不禁道:“若能如此,要周礼何用?尧舜之世亦不如也。只是要实现起来谈何容易?”桑充国等人都点头称是,一方面是表示佩服石的“远大理想”,一方面也是同意唐棣的看法。只有唐甘南却在心里骂道:“真正狡猾到家了,演戏演得十足,这么像。”他是绝对不相信如石这样“狡猾”的人会有什么诚心去追求三皇五帝之治的。不过这些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读书人的脑袋一般容易被烧坏,特别是年轻的读书人,这个道理他非常明白,才不会去自讨没趣。况且这个石把他们做生意得这么高尚,有助于提高他们这些父辈在儿侄心中的地位,以后碰上一些酸儒,也正好用来扬眉吐气一下,从这方面来,他还是蛮喜欢石的。

    石开始只是想找个理由对付一下桑充国,自己也不料得居然得这么冠冕堂皇伟大无比,到最后,竟然似乎连自己也开始相信那就是自己回到古代的理想了。这时候听到唐棣“谈何容易”,正准备一番“世上事有难易乎”之类的大道理来完成自己的“传销大业”,却先听到一个声音道:“这位公子有如此大志,奴家不才,也要替天下的苦命人谢谢这位公子。”声音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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