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声名鹊起(02)(第1/3页)新宋

    楚云儿听到他这番谬论,不禁瞠目结舌,只好苦笑着摇摇头。因见他心情似乎好了一点,便道:“这几日坊间多流传着石公子的长短句,东京城的歌女,莫不以争唱石词为荣。不知石公子可否赐一首词给奴家,奴家以后也可以在姐妹面前夸耀夸耀。”

    她却不知道石最近最烦的就是诗词歌赋,来在现代的时候,他是最喜欢宋词的,因此背得许多首词,以致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就有二十多首“词作”流传于汴京,而且首首都是精品,为他轻松博得了“才子词人”的名声。因为他的词风格各异,更让人啧啧称奇,那些书生给他一个名号,人称“石九变”。但是自从看到这个世界的儒生们无不沉迷于声色当中,他便明白这宋词也不过是他们娱情的工具罢了,对于这种社会风气,他甚至有点痛恨起来。

    此时他见楚云儿也向索词,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他却没有注意到楚云儿的身份,这是指着和尚骂秃驴。饶是楚云儿脾气好,也闹了个大红脸。

    楚云儿根不知道自己向他索词,怎么就变成“不知亡国恨”了,若是换了别位,她早就出言讥讽了。偏偏这个石,她却开不了这个口,只低着头默不作声,心里又觉得委屈,泪珠儿便到了眼眶里,只死死忍不住,不让它落下来。这么多年来风尘里承欢作笑,要哭也只是暗里哭,她也是第一次忍不住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副样子。

    石话一出口,猛的醒悟过来,心里其实就已经后悔了。这时见楚云儿这副模样儿,心里更是没了有谱,他可没什么对付女孩的经验,只红着脸,一脸谦意的道:“楚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感而发……”

    他不还好,这一,楚云儿更想哭了,可心里边又觉得孟浪,自己和这个石也不过两面之缘。因此硬生生强忍住泪珠儿,幽幽道:“这不干石公子的事情。是奴家失礼。”

    石见她这样子,不由得更急了,口不择言的道:“不是,不是,是我不好,我来是骂那帮书生的,我实在是无心之失,不过总之是我不好……”

    楚云儿听他什么“是骂那帮书生的”,也不知道他在什么,也不做声,依然只低着头坐在那里。石愈发急了,红着脸,也不知道想些什么话来安慰一下她,其实他倒不是对楚云儿有什么感觉,只是安慰一个被自己惹哭的女孩子,对于一个现代的男生来,实在最基的修养,偏生他平时虽然可以口若悬河,可是要逗女孩子笑一笑,实在是比让他英语过六级还难……结果他干脆也就红着脸坐着,真是“相对无言”了。

    两个人就这么红着脸坐着,一个低着头不停的弄着衣角,一个歪着脖子看着窗外。搞得那上来伺候的酒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个溜着眼睛偷偷的瞄。

    坐了好一会功夫,楚云儿已知道这个石其实是个脸薄的,可自己又实在开不了口。眼前这个人,实在比不得别人,自己没来由的就要腼腆几分。正胡思乱想间,却见石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轻轻放在她前面的桌子上,温言道:“楚姑娘,方才在下实在是无心之失。这册子是我平日没事写的词儿,也有三四十首,算是我给你陪罪吧。今晚我还有朋友醉了酒在车中要照料,就此告辞吧,改日我再亲来碧月轩给楚姑娘陪罪。”完便听他“噔噔”的逃也似的下楼去了。

    楚云儿待石走了好久,才轻轻捧着那册子放入怀里,一片女孩儿的心事,人都痴在那儿了。

    楚云儿当时不知道,从这个晚上之后,石有十多年没有再填过词;而石当时也不知道,从这个晚上之后,楚云儿从此最常唱的词变成了“石词”,而他虽然不再填词,也不再“借用”古人的词作,但是他的词人之名随着歌女的歌声从汴京流传到杭州;从青楼传入了皇宫,便是连年轻的皇帝赵顼,也能唱几句“男儿心似铁,纵死亦千钧”。

    石辞了楚云儿,扶着唐棣回到桑宅之后,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已经不是“站稳脚跟”,而是要做一番大事业。做大事业的人,绝不应当求田问舍,过份在乎自己的得失,这一点石是深知的。

    反正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死一次也无所谓了。石对自己,别是再死一次,就算应了那句诗,死九次自己也不后悔。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聚在一起准备吃饭的时候,石对唐甘南、桑俞楚道:“二叔、桑伯伯,侄儿有一事想与二位商量。”

    唐甘南咪着眼笑道:“贤侄且无妨。”

    石沉吟着,心的选择遣辞用句,淡淡的道:“前些天曾与二位长辈过木棉花与棉布,侄儿不才,于这些事情略有涉及。如果二叔和伯父有意的话,我或者可以让棉布制成的工艺变得相当的简单易行。”

    这话出来,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一桌人都直瞪着眼睛望着石,只有唐甘南嘻笑道:“我素来相信贤侄的事,这等好事,我们岂有不感兴趣的道理?不过民以食为天,先吃饭,吃过饭再谈不迟。”

    桑俞楚也笑道:“贤侄连这些方面都有涉猎,真真是个奇才。你二叔得不错,吃过饭,我们再详谈此事。这是老天爷带给我们的财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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