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离间计（下）(第6/6页)新宋

粮食的价格等等，朕读了这些，就知道民间是什么情况了。这一两版，向百姓介绍朝廷政令，亦略有嫌疑，然而也是教化百姓之意……”

    石见赵顼滔滔不绝来，倒似比自己更维护这报纸了，心里不禁有点好笑。不过这报纸现在制约的是朝中的大臣，皇帝又很年轻，对新鲜的东西有好感，倒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皇帝完，石这才回道：“陛下真是圣明。报纸这个物什，白了一方面是为百姓话的，另一方面则是为朝廷话的。它的主要作用，是使下情上达，上情下达，而使奸吏不能从中欺上瞒下。所谓‘不能一手掩尽天下人耳目’，报纸便是民间之耳目。但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

    赵顼点了点头，道：“卿得有理。且这弊又在何处？”

    石继续道：“回陛下，这报纸的弊端，其一，是免不了议论朝政，有时就免不了要损害朝廷的威信；其二，这报纸的话，未必就一定可信，难免没有激愤之辞，不实之语；其三，报纸未必不会被奸人所利用。而报纸流传极广极快，有这些弊端，就是隐患。”

    赵顼这时又觉得石所有理，不由问道：“可有良法绝其弊，留其利？”

    石笑了笑，这皇帝想得倒是美，不过他自然要顺着话头话的：“臣有几个方法，不知道是不是可行，请陛下圣裁。”

    赵顼急道：“快快来。”

    石笑道：“陛下，臣以为，要除其弊，则不可断然取缔报纸，否则难免为后世所讥。报纸虽近古以来没有听过，但到底，也是民意，也是清议，防民之口，终非明君智者所为。所陛下欲除其弊而留其利，实是英明。而要除其弊，其要点莫过于预防。”

    “而预防之策，其一，是立法，臣以为可以制订《出版管制条例》，什么事情不可以，什么事情不可乱，都要规定得一清二楚，违者则有各种惩罚。而其要点，则是既不过于烦苛，又不可以过于简略，养成民间士风气节，凡读书人皆能以天下为己任，是最要紧的。其二，则是报纸不能只有一家，只有一家，容易被人控制，受人利用，有人挟清议来要挟朝廷，也不可不防。所以不如朝廷以开明之姿态，鼓励天下士民兴办报馆。一方面可以借报纸教化天下百姓，一方面使报纸互相制衡。”

    石这个计策表面是很保守的，又要管制报纸，又要制衡报纸，其实不过是以退为进之计。若依了这个计划，则天下报纸丛生，风气养成，结果谁能预料？

    赵顼听了这话，笑道：“石卿家眼光真是长远，这样的确是良策。”

    正在夸奖间，有内侍来报：“陛下，王丞相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