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汴京新闻(上)(第2/6页)新宋

之利,臣虽愚亦知,然其可能出现的弊端,亦不可不察。臣不是反对保马法,而是希望能谨慎从事。臣列举可能出现的弊病,是希望执政能够三思,想一想施行二法后,可能出现的这些弊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和取得利益相比,孰轻孰重。万一弊病尽现,而利不能收,又当如何。臣虽然不能未卜先知,但知道用兵与谋国,都要先庙算廷议,趋利避害,庙算之时,害与利等,亦不当实行。现在廷议二法,丞相言其利,微臣言其弊,陛下与诸大臣可以权衡利弊。臣拾遗补缺而已,非敢决断机务也。至于市易法,臣以为有百害而无一利,实不足道。”

    他这话来去,其实还是反对,不过是得委婉一点,表明自己并无成见,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石虽然表明一个中立的态度,但是文彦博、吴充却没有这么多顾忌,各自出列,断然道:“臣反对保马、市法二法之意甚明。”二人对石的委婉颇有不满。

    接下来便是王安石新党与文彦博等人唇枪舌剑,新党大谈二法之利国利民,可以为国家省多少开支,可以如何如何方便百姓;旧党则无非君子不言利,为政在清要,二法事繁弊多,不扰民,是自欺欺人,到利国,则未见其利,先见其害。双方争执不下,一直争到中午,还有不完的口水,石袖手旁观,不发一言,皇帝也难下判断,只好宣布退朝改日再议。

    众人退出崇政殿后,因为轮到冯京轮值,石便与冯京一起往中书省走去。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石回头一看,却是文彦博。当下连忙施了一礼,问道:“文大人有何指教?”

    文彦博冷笑了一下,道:“石大人,指教不敢。只是石大人虽然有经济治国之材,风骨却不让人佩服。为人臣子的,若明知某事不妥,当以死谏,岂可以柔媚行之?”

    石心里有点气恼,暗道你凭什么来教训我,口里却只不动声色的道:“文大人所虽然有理,但是凡事过刚易折,刚柔相济,比起一勇之夫,更显难能可贵。何况若以保马法而论,保马法之弊虽然让在下顾虑良多,然而保马法之利,亦让人不能不心动。是非对错,我也并无把握。如果仅仅因为看到弊端,就断然否定,不敢有所作为,这种行为,似勇实怯,我也不能苟同。”

    他这一番话,得冠冕堂皇,让文彦博哑口无言,当时就有许多旁听的官员在一边暗暗点头,对石刚才不能坚持己见产生的误解,立即就扭转过来了。

    冯京也笑道:“老夫刚才差点也误会子明了。真想不到子明有此等胸襟,佩服,佩服。”

    他这话虽然是夸石,却也是给文彦博一个台阶,意思是你看走了眼并不奇怪,我也一样。文彦博岂有不知之理,但心里对石刚才话语气,也有几分着恼,特别石他“不敢有所作为”、“似勇实怯”,他听起来实在是很不舒服,当下只抱拳道:“老夫孟浪了。”

    石微微一笑,答了一礼,道:“哪里,文大人的风骨,也是在下所敬佩的。”

    这一番对答,很多内侍还在场,自然有人会一字不漏的传到皇帝耳中。起来石倒应该感谢文彦博这么当众指责。不过同样的话,传到王雱的耳里,却只是加深了他对石是“伪君子“的印象。

    就在第二天,五月三日的清晨,一骑快马从万胜门飞驶而入,清脆的马蹄声踏破了汴京清晨的宁静,却也给王安石送来了雪中之炭。

    中书省今日正当王安石轮值,王安石一边默读着保马法和市易法条例,一边想着石提指出的那些可能出现的弊端。虽然口里不,但是王安石对于文彦博什么“君子不言利”是不屑一顾的,但是对于石提出的一条条似乎亲眼目睹的弊病,心里却不能不引起警觉。在中书省讨论时,石就多少提到过一些,但是远不如他在给皇帝的札子中得那么详细——这让王安石对石颇有点不满。但不满归不满,那一条条的弊病,总让他心里不能塌实。

    想到这里,王安石不由看了一眼正在自己房里阅读文书的石,虽然低着头,可是白皙的脸上,和三年前初见相比,竟是多了几分坚毅与自信。王安石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个年青人无论如何,也是一个真正的人材!可惜和自己不能同心协力。

    正在出神之间,忽然有人进来禀道:“丞相,西北王韶有使者来了。”

    他声音太大,一下子连石这些在自己房中办公的人都听到了,无不抬起头来聆听。兵者,国之大事也。王韶来的消息,无论好坏,都是大事。

    王安石心里一惊,问道:“快召进来,难道西边……”他最害怕的,还是西北军事失利,军事的哪怕的失利,也是略显文弱的大宋不能承受之重。

    石早已走了过来,笑道:“丞相不必担心,必是好消息无疑。”

    众人都疑惑的望了石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敢下此断语。王安石也问道:“子明又如何知道?”

    石笑道:“若是坏消息,沿路的州郡一路传一路,他们的消息肯定在王韶的使者之先,岂能等到王韶的使者都到了京师,各州郡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这话得也有几分道理,王安石点了点头,略定心神,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