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匪斧不克(上)(第4/6页)新宋

饶是如此,也是相当的繁琐,韩琦做为女方的父亲,就有特旨回京,为的不过是站在台阶上,穿好吉服,对韩梓儿一句:“往之汝家,以顺为正,无忘肃恭。”……

    石也不记得走了多少道程序,才用花轿把韩梓儿迎回石府,拜堂成亲。此时石府已是宾客盈门,苏辙、程颢做媒人,自当上座,这已不消多,宗室外戚,除英宗的兄弟们只派了使者之外,至昌王赵颢、乐安郡王赵頵、高太后的叔叔高遵裕以下;朝中大臣,自王安石、冯京、王珪以下,无不亲临到贺,唐甘南早已从杭州赶来,帮忙打点一切,便是唐棣之父唐甘云(按:前章有笔误为“唐甘楚”),早知消息,也从四川兼程赶来,专门道贺……另外白水潭学院的学生,或三三两两,略致薄仪,或者数十百同窗,共办贺礼,这场婚礼,堪称轰动汴京,开封府的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以石之受宠,韩琦之资深,那天下势利之徒,有谁不想攀结?因此虽然石意不想铺张太过,但直到吉礼已成,迎宾使还在门口高声唱名……石穿红戴花,笑容满面,周旋于宾客之中,他虽然平素里不太喜欢这种交际应酬的场面,但人逢喜事,又另当别论。

    就在一片喧嚣喜庆之中,忽然听到迎宾使高声唱道:“柔……”,接下来半晌没有声音了。众人正在奇怪,就听到有个稚嫩的女声道:“你这人到底念不念完呀?你不念我自己进去了啊!”

    石听到这个声音,头立时就大了……赵颢和赵頵嘴边,露出古怪的笑容;王雱、晏几道这些知道底细的,无不幸灾乐祸的望着石。大家肚子里一个暗笑,能让迎宾使呛住的,除了柔嘉县主还能有谁?

    就听可怜的迎宾使结结巴巴的喊道:“柔、柔嘉县主驾到……”

    石哪里敢得罪这个姑奶奶,连忙道了个罪,快步迎出,见柔嘉这个孩子背着双手,一步三摇,左顾右盼的走过来,心里也不由好笑,嘴上还得道:“柔嘉县主驾到,有失远迎,得罪得罪……”

    柔嘉见石迎了出来,装模作样的抱抱拳,呶呶嘴道:“石大人,恭喜你和韩姐夫妻恩爱,百年好合。我今天来,就是为看看新娘子长得什么样,你不会反对吧?”

    原来柔嘉心里气不过石为什么不娶清河,也不娶王倩,偏要娶个什么桑梓儿,她孩心性,便想来看看桑梓儿长着什么样,到底哪里好了。于是她找了个借口溜出王府,跑这来看新娘子来了。

    但这等事情,石如何可以答应?他心里就已经怪柔嘉无礼了:结婚这一天,新娘子岂是可以随便看的?但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去和她计较,未免又有点不过去。

    当下石陪着笑道:“那自然没有问题,待下官给县主安排雅室,晚上行礼之时,县主自可看得。”他的“行礼”,是指揭盖头一事。

    柔嘉心思一转,笑道:“新郎倌,你这明明是哄骗我。”

    石笑道:“岂敢,县主言重了。”二人一边对答,一边进了礼堂。

    “既不是哄骗我,那为何要等到晚上?我又怎么呆到晚上才回去?”

    “这……,既然县主不能久留,那么改日石某必和贱内一同去王府拜访,到时候贱内一定很高兴认识县主的。”石心里恨不得她早点走。

    “你又何必这么气?我不过是看她一眼,有什么要紧?”柔嘉却老大不愿意。

    这时候众人已经知道柔嘉所来是为了何事了,满座的王公大臣,官职低微者,自然不敢开口,而位高权重者,有些存心想看石的笑话,有些却是顾忌到柔嘉的性子,若被孩子没大没的抢白几句,自己以前难免传为官场笑柄——所谓“各人自扫门人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石结婚,就让石操心吧。

    来站在石的时代,真让她看一眼,也没什么。但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子,石就无法下台了,这于礼不合呀!更何况,石自己的老婆,宠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她受这种难堪?结婚的红盖头,不是由丈夫来揭,却由一个不相干的女孩来揭?

    石到了这份上,也没有办法,因把笑脸一收,沉了脸道:“县主,这恐怕于礼不合,恕下官难以从命。”

    柔嘉其实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心里有点不服气。这时候见石有点作色,她也是纵性妄为的脾气,因道:“干嘛这般气?新娘子有甚看不得的吗?我今天偏要看一看,最多你让官家把我关几天。”

    昌王和乐安郡王对视苦笑一眼,也无可奈何。这两人和石关系虽然都算不错,但毕竟亲王与大臣,不得擅交,反倒还不如桑充国、晏几道随便。二人轻易不愿意得罪这个堂妹,要不然她以后把王府搞得鸡犬不宁,也是有可能的。

    石见柔嘉这么般胡搅蛮缠,连“最多关几天”这样的话都出来了,一时也束手无策,新娘子自然不能让她见,但也不能对她用强,讲道理又不通,难道眼睁睁望着她把自己的喜事搅了?没奈何下,他便拼命向李丁文使眼色,盼着他想个良策出来。

    李丁文自然知道石的意思,当务之急,不过是找个人出来给石解围。他便向司马梦求使眼色,司马梦求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他眼珠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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