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庙堂无策可平戎(第21/28页)新宋

。而今不论什么东西,比去年都涨了两三成,这交钞、铜钱上再这么来一下……”

    “你一次把话完。”金兰早不耐烦了。

    “下人们是想月钱改发铜钱,可府里的交钞若去钱庄兑铜钱,损失极大。的不敢擅作主张,要请夫人给个主意。”

    “下人改发缗钱无妨,每人再涨一成的月钱。你去告诉唐守义,我把这宅子抵给他钱庄,看能换几贯铜钱来?你拿着交钞去钱庄,当日你是多少钱兑的,照样给我兑回来。他还真长进了,生意做到自己家里来了!”金兰抛下这句话,再不理会管家,带着几个丫头扬长而去。

    但金兰与王昉去静渊庄却扑了个空,柔嘉与清河一大早便都被太后召进宫了。金兰想与王昉一道在静渊庄等柔嘉回来,但是她没等上多久,便有家人领着石府的人过来,是石夫人请她过府,金兰不敢怠慢,连忙又托了王昉代她向柔嘉与清河赔罪,又转道去石府。这么着来去折腾,到石府时已是隅中时分。她才到了门上,便见阿旺已在那里等候。她知道阿旺在石府虽然只是个婢女,但是地位却是极高。石府是大宋少有的几家对待下人极为平等的簪缨之家,以金兰的所见所闻来,就算是上下极为和洽的司马光家,也不及石府。以阿旺的身份,原她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年轻貌美时能取悦王公贵族求得一时之芳名,到了年老色衰之时,最幸运也不过是能嫁给某个商人为妾而已。但在石府,金兰听石夫人甚至允许她自己择婿!只是不知为何,阿旺似乎一直没有找到她的意中人,倒是将极大的热情投入到了怡园——石为了教育自己的女儿,不惜重金在汴京城南买了一座名为“怡园”的庄园做学校;梓儿又用自己的关系服了许多名门闺秀,甚至还请到了被遣散的老宫女到怡园任教,教授女红、礼仪、琴棋书画甚至是算术、格物等等科目,吸引了十余家朝廷大臣将自家的宝贝女儿送到那里学习,连当今官家最宠爱的淑寿公主也常到怡园学习。阿旺便在怡园教习弹筝与夷语。阿旺一见到金兰,便敛衽道:“夫人,相公在会客,请县君先到夫人那里稍候。”因石做过枢密副使,所以也有人以“相公”相称。金兰不敢托大,回了半礼,才跟着阿旺向后院走去,一面试探问道:“不知嫂子召我来,有何要紧事?”阿旺一边侧着身子在前面引路,一面回道:“实是相公要见县君,应当是为了二公子的事。不过早上有位姓秦的大人与姓范的大人来求见相公,相公和他们谈了几个时辰了……”阿旺的语气中,实是透着惊讶。需知石虽然这一年来渐渐开始会客,但却是很少留人长谈的。

    *

    阿旺口中所的“姓秦的大人与姓范的大人”,就是秦观与范翔。范翔这十余年来平平稳稳按步升迁,好不容易才爬到从七品,在许多同僚眼里,这都已经算是仕途亨通了。但对于范翔来,眼见着司马梦求如今已经是绯银鱼袋、从五品上的枢密院副都承旨;坐在他旁边的秦观,更是志得意满,如日中天,其他故交旧友们也一个个建功立业、青云直上,他却始终脱不掉那身绿袍,范翔不能不在心里暗暗眼热。然而未得机缘,却也只有老老实实呆在地方上。不过如今机会终于来了,一个月前,得石举荐,范翔被调任尚书省右司任刑房都事。虽然这只是个从七品上的官,但是意义却非同寻常——这已是直接进入大宋王朝的权力中枢。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范翔心里的激动,非用言语可以形容。

    此时,在石府的客厅内,石一面品着茶,一面听显得有点兴奋的范翔着他在河东路当知县时听到的佚闻。“……张潮张敬之最有急智,又好管闲事。有一年,他行经辽州,遇一道士长吁短叹,愁容不展,因问他原由。原来那道士无钱买不起度牒,故而发愁。张敬之因笑道自己能替他向太守情,当即书信一封,让道士次日去见持信去见太守。那道士虽将信将疑,却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竟真拿了他的信去见太守。那辽州知州见了道士拿着信来,心里也自纳闷,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个卫辉张敬之,当即拆了书信,却见那信里面,无头无尾,只写了一首七言诗。”范翔到此处,却停了下来,故意顿了一顿,秦观正听得入神,忙问道:“那诗是怎么写的?”

    范翔望了秦观一眼,轻轻啜了口茶,缓缓念道:“鼠为拖肠离洞府,鱼因点额退江湖。侍郎是神仙客,还有灵丹救也无?”

    秦观听到这打油诗,不觉想笑,但细思诗中之意,却只觉得凄怆之情,扑面而来,竟是呆住了,半晌方叹道:“这道士也可怜。”

    范翔笑道:“辽州知州便也如少游一样,动了恻隐之心,竟果真给了道士度牒。不过也因此一事,这太守便也记住了张敬之。一年多后,因陕西钱贵钞贱,各地都有商人运铜钱进陕西买交钞牟利,连累得各地钱钞比都混乱,物价乱得一塌糊涂。河东与陕西接界,颇受波及,几个州的太守们便商议了,划地为界,下令禁止铜钱入陕。张敬之这回却是自己犯了禁令,在绛州被搜出夹带铜钱八百文进陕,被官差抓了去见知州——你道这知州是谁?原来却正是一年前的辽州知州,刚刚调任绛州。那太守听犯钱禁的人便是张潮,也不审他,只令他七步之内,作诗一首替自己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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