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汴京一日记(全)(第3/7页)新宋
?”
石微一踌躇,道:“今天你家中有客,我若留下,只怕你大哥害羞,我明日再过来探问长卿兄的好事能否得谐?”到此处,不禁又笑了起来。
桑梓儿犹豫了一会,还是道:“石大哥,你现在要回白水潭学院么?”
石微微一怔,道:“我这可没想好!”
桑梓儿微微仰起头,轻声问道:“你带我一起出去看看好不好?”
石吓了一跳,却见桑梓儿满脸俱是期盼之色,一时间不忍心拒绝,他自己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但他现在已经颇知宋代的规矩,司马光前些年就撰文严肃提出,七岁之女不出外庭,不见外人。桑梓儿能与自己这样接近,一则是由于桑家的规矩不如官宦世家之多之繁,再则桑家也没拿自己当外人看待,男女之防便不如其它人家严格,但大家闺秀私下出门,若是传了出去,非但别人要自己不成提统,便是对桑梓儿的名节也大有损害,自己纵然不惧,难道还能不为她顾虑到这些么?
桑梓儿见他踌躇不语,心中也知自己这个念头颇为荒唐,但是这事她早已经偷偷想过不止一次,自家哥哥自然是不会,只有这石家哥哥有些指望,想着今日父母忙于应付为哥哥提亲之事,无暇顾及自己;再则即便是知道了此事,若是石带的自己出去,以父母对石的爱重,也不会如何责备。当下犹豫再三,这才提了出来,此刻见石神情犹豫,只道他以为自己荒唐,心中又急又慌,几乎便要哭了出来。
石见她满脸涨得通红,眼眶之中泪水一转一转,心中不忍,当下咬牙道:“成呀!这有什么不成的?”心中却不免叹了一口气,暗暗叫苦,想道:“若是一千年后,哪须如此踌躇苦恼?”
桑梓儿没料到他憋的半天出的这样一句话来,不禁又大喜过望,破啼容为笑容道:“我们是不是就这样出去?”
石眉头一皱,一千年后无数的滥情的电视情节便涌入脑中,忽然想到那天酒楼上遇到的那个自称王青的女扮男装的少女,一时间计上心头,笑道:“那还得改一改妆扮!”他常常住在桑宅,是以留在桑宅中的衣物不少,当下便匆匆过去拣了一套干净的长袍过来要桑梓儿换上。
桑梓儿还没做过这样的事,听到石要自己女扮男装,大感有趣,当下笑嘻嘻的将石的长袍穿了,只是她身形矮了石不少,长袍穿上之后又长又宽显得大是滑稽,只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随便找出针线缝了几针便算做罢,挽了头发,戴上帽子却几乎连额头也遮了一半。不过也亏得长袍宽大,虽然看起来身形娇,倒也有些象个清秀书僮,桑梓儿在镜前左顾右盼,只觉与石在一道,真是处处都觉得新奇有趣。
当下两人便这般出了桑府,倒也没引得下人注意,只侍剑初时还觉奇怪,不知为何多出一人?待认出是桑家的二姐,便乖觉的闭嘴不语。
桑梓儿极少出门,便不想乘马车,当下与石并肩阔步而行,总算桑家不是官宦世家,桑梓儿出世之时,京中的缠足时髦之行还未传及四川,是以并未让女儿裹足,此刻大步而行虽不习惯,但石放慢了脚步倒也勉强跟得上。
两人沿着潘楼街向东而去,离桑宅较近的这些地方桑梓儿早在马车中看得熟了,便向石一一介绍,哪里是十字街?又被称做什么?主要是些什么人聚集?又经营买卖些什么?
东京城素来熙攘,无一日例外,尤其是各色人群的聚集,诸般况味实是须得置身其中方能感受,行人之多、店铺中的繁丽暂且不提,便只路上那些买卖饮食吃的人,手推车的雕刻精美,上面放置的器具食物的奇巧可爱,教人一眼望去便舍不得离开。闹市中那些卖药卖卦之人,冠带兼备,俨然儒者。便是行乞的丐者,都似亦有品秩规格,稍微懈怠,便要为众所不容。行人吵闹笑语喧哗之声,不绝于耳,特别是当时宋人淳朴,人情高谊,每每见到外地来京的客人被都人凌欺,都会自发的群起相护,横身相救,每遇到客人有什么疑问,也都会热心指引,其阔略大量,真是天下罕见。
此时东京城中人烟浩穰,便是添十数万众不加多,减之不觉少,不愧为当世第一名城。花阵酒池,香山药海无不应有尽有。其中的幽坊巷,燕馆歌楼,更是举之万数。
桑梓儿一生之中,从未试过这般畅意而行,只觉处处都是新鲜有趣,恨不能将种种食尽皆品尝,各色行人一一端详看过,好在她此刻男装打扮,自然是毫无拘束,再看闹市之中,也有许多妇人、少女来来往往,不禁生出艳羡之心。桑家虽是富豪之家,但是初迁来这皇城之中,天下脚下,虽然富有却也不过是无权无势之辈,根基交往又多在商场之中,并无人品出众的女伴,是以桑梓儿向来京之后,常常便有寂寞之感,哪似在四川之时,亲族眷属多不胜数,同辈兄妹又多,彼此往来,从不识清冷为何物!
石见她对什么都感好奇有趣,恨不能一一问个明白,不禁哑然失笑,不过见她如此欢喜,便也耐心相陪,只是眼见时至正午,好不容易打断她道:“咱们先寻家酒店用饭,好不好?”
桑梓儿点点头,转眸一看,却见前面不远处便有一处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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