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的眼睛——论《新宋》中的历史(第1/3页)新宋
(袁景文)
在何种意义上我们可以《新宋》书写历史?
在拘泥于把看成对一个故事的记录的人来,这个问题身是滑稽可笑的,一部并不描写历史的如何可能和历史有关呢?对一篇幻想来,问题自然在于幻想。但是并不就是的内容。如果我们抛开把看成一个对虚拟内容的“客观记录”的陈腐的见解,不再把阅读和写作中的活生生的精神体验缩减为的内容身,我们就更应该关注的历史在中是如何被关注的,关注历史之为历史的历史性以及这种历史性在中的展开,关注我们如何把捉自己在阅读体验中投向历史的眼光。问题不在于一个内容出现不出现在中,而是它怎样出现在中,怎样在这样的出现中无声的呼唤。
十九世纪的家曾经以一种非凡的英雄气概把当作人性的科学来写作,伟大的巴尔扎克更是把作为当代风俗史来书写。他以一种连法布尔也会佩服的尽头把人的各种激情放到他的显微镜下来细细观察,分辨社会环境造成的不同形式的人,分类,记录,并且思考在其中展开的真理。真理!多么伟大的词啊!我们已经不在有这样的勇气了。对于我们来,精神与科学的内容已经消失殆尽,而剩下的,只有娱乐而已了。
娱乐——这就是今天几乎一切的主题,尤其是络。无庸讳言,新宋也是作为络出现的,这个欢快的潘神把他的山羊犄角和胡子给了他所有的儿子。他们把所看到的一切东西都变成一场游戏,带着那种多少是有点肆无忌惮的眼神去看能看到的一切。在架空历史这里,历史不再是供奉在历史学家神龛中的偶像,而是在一种亲昵的眼光中被打量,被把玩的,他们拎着他的耳朵和他嬉戏玩耍,捉弄这个老实的孩子,并对他窘的发红的脸哈哈大笑。在架空历史的各种中,这种把玩身构成了的主要意趣所在。
真正的历史在这里消隐了,这自然是正确的;但我们同样可以,一种对历史的意识却在这里悄然诞生了,不管它多么粗糙,它所看到的东西多么贫乏,多么错误,但是在这些对历史的打量的目光中,历史身成为对象。在这些狎昵的把玩中,历史不是作为无动于衷的对象,而是作为关心的目标,作为一种我们投身于其中的洪流身而运作的。就它成为了的第一主题来,架空历史正是历史,是历史的颠倒了的形式,是它的头足倒立的存在方式,是一种从反面进入的,贫乏形式的历史。希腊人把掌管历史的克里娥当作九个谬斯之一,诗歌女神的姐妹——这和我们琐碎的历史学家们是多么的不同啊——那么架空历史大约就算是克里娥和潘神的私生子吧,虽然相貌也点丑陋,但毕竟不能否认他的血缘。
在纯粹的娱乐中,我们关心某个人物的命运,我们亲切的把他的经历当成我们自己的,为他的喜怒哀乐所激动。这种经验几乎总是个人的,他的价值永远从世界中退出而返回到自己。即使在一个虚构的宏大的历史背景中,读者也常常只能呼吸到主角身边的空气。虚构的历史无从取得真正历史所应有的那种深邃与悠邈,无法找到和我们血肉相联的感觉。于是,要么回到一种虚拟的金戈铁马的快意,要么回到在时代的洪流中的当下体验。历史宏大的出场,又悄然退场,只留下孤立的个人。但在架空历史中,一切都不同了,在这里,主角与历史同时出场,他注视着它,思考着它,赫拉克勒斯要扭住这头狮子的脖子,要迫使它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行动。无疑这里常常有些令人不快的恣肆,有些白日梦式的癫狂,但这些幻想中的亚历山大的征服总还是富于英雄气概的——虽然一样要加上虚幻的这个修饰语。正是在这里,历史登场,尽管是以一种贫乏的方式登场,他消解了它的庄严肃穆的客观面貌,重新分解成无数人的具体的命运,以这种最切近的方式纠缠在主角的人生中。它被以一种最直接的方式体会和面对,作为可亲可狎之物,作为放荡的狂欢中直接面对的东西而矗立在我们对面。它的一切优点和缺点都正是从这里产生出来的。而新宋的独特之处也正是对此有着清醒的意识。
在的作者、读者和主角之间,经常存在着一种隐秘的通感。作者和读者在的阅读中的意识都牢牢拴在主角的身上,尤其在架空历史中,这种联结常常是没有距离的。我们是在一种臆想中和主人公一起以一种当下的方式来看历史的,而这种距离感既标志着娱乐的历史性——个人性从其中消隐,而历史则浮出水面成为关心的首要目标;也标志着它的历史性的贫乏——历史既分解为个人的活动而成为一种可把捉的东西,又成为一种在它的不可理解的对象性中表现出来的无法理解的东西。我们的作者在一种离奇的对历史总体的观念中陷得有多深,在这里就表现的多么奇怪。历史既是人的活动的总和而是可以认识可以改变的,又是一种离奇的以自己的固有性运动的不可理解物。所以在这里频繁的出现一种意志的热狂就不奇怪了。唯有一种不可理解的热狂才能和一种不可理解的东西战斗,历史身在这里表现的像是热狂的意志的产物,也就多的脱离开了我们的视野。正如夜晚坐在明亮的屋子里的人隔着玻璃向窗外张望时会发生的那样,屋外既然一片黑暗,那么能看到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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