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夜大雪风喧豗 (二)(第3/6页)新宋
牢不可破。他终于没敢抬头直视石,只低着头回道:“禀石帅,若有三百精兵,无论有多少叛贼,末将亦能坚守至天明。”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口误,但“石帅”两个字,却是从仁多保忠心里很自然地冒出来的。仁多保忠忽然觉得得成为石的部将,竟能令自己莫名其妙的安心。
“相没有三百精兵给你!”石一直盯着仁多保忠,只须他流腾出丝毫不妥,他便要立时下令呼延忠将之格杀。“这福宁殿内,连宫女、内侍一共二百余人,再加上你的西夏班,便这点兵力。相令你坚守到天明!”
“这……”仁多保忠霍地抬起头来,望着石,眼神中是惊愕之色。开什么玩笑,内侍、宫女也能打仗吗?他嗫嚅道:“今晚风雪太大,拉弓不易,更易失准。西夏班所长,在弓矢……”
呼延忠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这时正欲替仁多保忠解释几句,石已用眼神止住他,“难不成西夏班没了弓矢,便不会打仗了吗?!还是你仁多保忠不会带兵?”石道最后一句,已是动怒。
仁多保忠自会走路起,便已在马背上学着拉弓射箭,在西夏亦是又名的将才,这时被石如此羞辱,哪里忍耐得住,当下冷冰冰地回道:“末将只怕叛贼是乌合之众!经不起冲杀!”
“那相便等着看你带兵的事!”石板着脸,转向呼延忠:“呼延将军,相令你率部班直,去东宫接应太子,确保太子安后,将军不必急于回福宁殿,可率部先往东华门,看能否出工,若能出宫,将军立即领兵往殿前侍卫班大营,招兵平叛,若出不了宫,便去联络天武军,此乃相的印信,到时将军可以一次为凭,召集援兵!”
“相公……”呼延忠难以置信地望着石,他心里根不信任仁多保忠与他部下的西夏人,但石如此,却等于将圣人与他自己的性命,交到了这群狼子野心的人手里。
石见他迟疑,立时沉下脸,厉声喝道:“将军速速领兵去东宫,休得延误!若太子有个万一,你我皆无颜再见先帝,更为天下社稷治罪人!”
“末将遵令!”呼延忠在不迟疑,朝石行了个军礼,便大步走到殿门口,高声喝道:“呼延国、高竖!”
便见两个带甲侍卫大步走到殿门前,欠身道:“属下在!”
“你们随我来!”呼延忠领着二人,又转身回到石跟前,抱拳道:“相公,这时犬子与甥男,末将请相公准他二人跟随相公左右!”
石望了二人一眼,点点头。
呼延忠见石答应,转身对呼延国与高竖厉声道:“我家祖宗三代死于王事,一族清名,休要给我毁了!”
“是!”二人欠身抱拳应了。
呼延忠在不多言,将头盔戴好,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石注视着呼延忠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之中,才转过头来,对仁多保忠道:“圣人与相的性命,便交给将军了!”
“请石相放心!”仁多保忠哼了一声,正欲告退,却听石又对呼延忠、高竖道:“相不用人保护,你二人便去听仁多将军差遣!”
呼延国与高竖相互看了一眼,方想拒绝,却见石朝他们打了个颜色,二人一愣,石已板起脸来,道:“此乃军令!”
那呼延国显得甚是机灵,悄悄拉了拉高竖,欠身应道:“是!”
仁多保忠自然知道石的用意,不过监军事属平常,无论西夏、大宋皆然,他也不以为意,默默地欠了欠身,戴上头盔,转身出殿,去安排房屋。呼延国与高竖也连忙跟上,竟是不离他三步之外。
一直在旁边没有做声的李向安这时见石向他递了个颜色,也心领神会,紧抢几步跟上仁多保忠,尖着嗓子安慰道:“守义侯不必担心,福宁殿的内侍宫女,也不是弱不禁风的,这里的内侍多少都会点弓马……”
石背手站在殿中,望着外面悦来肆虐的风雪,心里发的茫然,赌注已经丢下了,这时候亦只能听天由命。诚如李向安所言,大宋朝的内侍,若不能理工,积劳道了一定的位置,便不能再升迁,而军功则是最常见的晋身之途。因此很多内侍都会点弓马,有少数人还身手不错,甚至连宫女也并非一样弱不禁风。石早已算到了这一点,才叫仁多保忠率内侍、宫女坚守福宁殿。但是石心里也明白,内侍、宫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比得上精锐班直侍卫。只是他不能不冒这个险,他既不能坐以待毙,消极地等待援兵,更不能去冒太子出事的风险。而这种形势下,派一两个使者出去,也不保险。既然如此,他便只好拿自己的性命来赌一赌!
右银台门。宫门紧闭。
童贯指挥着五六十个内侍,拼死抵着宫门,在宫门的那一侧,不知道有多少叛兵,整组成人肉撞木,狠命地撞着宫门。每一下撞击,都撞得巨大的宫门不住地晃动,发出“嘭嘭”的巨响。在风雪之中,还可以看见许多叛兵架成人梯,整准备翻墙而过。童贯手里拎了根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断椅腿,一面紧张地观察着墙上的形势。在他的身后,还有十个御龙弓箭直的班直侍卫,或者爬在树上,或者便站在横街上,都弯弓搭箭,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
一个侍卫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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